皇上刚刚软化下来的脸色,在听到了萧言竣和闵志松等人的附议声之后,又重新冷了下来。
他们能想到这一点,皇上又何曾想不到,这也是他没有私下去召荆启彬详谈的原因。
“够了。”皇上凛着面色,打住了诸臣的附议之声,扫了一眼局促不安的荆启彬,见他面上满是憋屈。
皇上皱着眉,语带不悦的接着问道:“难道除了荆大人,这满朝上下,就挑不出第二个人选了吗?”
太和殿上又重新恢复了寂静,崔旭宏不声不响的退了回去,反正皇上要举荐,他已经举荐过了,采不采纳,跟他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剩下来的诸臣又开始头疼起来,捏着眉心想着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比他们更头疼的是荆启彬,皇上刚才说的那句‘难道除了荆大人’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皇上那意思,分明是觉得他确实适合就任皖州巡抚一职。
荆启彬眼下比谁都要惴惴不安,比谁都要仔细认真的想着人选,刑部咬上了工部,工部又拉了其他部的人下水。
七月二十五日的太和殿上,诸臣撕咬成了一片,皇上头痛欲裂的揉了揉额角拂袖离去,夹杂着李公公的一声:“退朝……”
太和殿上仍然辩驳的难解难分,互相捧杀。
之后连着几日的早朝皆是如此,皇上每每都是拂袖而去,诸臣也没荐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出来。
就在皇上打算私召荆启彬进宫安抚一番,让他先行去皖州委屈个两年之时,萧慕白进宫辞行了。
他先去永信宫与琦贵妃话别了一番,又去看了看萧慕红,这才施施然的去了一趟御书房拜别皇上。
皇上见了他,倒是连着多日来第一次展了笑颜,对着他招了招手,让他坐在了身边。
“怎么挑了今天这日子进宫,这时候你就该多休息。”皇上这些年也清楚,但凡到了月底,萧慕白的身体都会如坠冰窖,血液凝固寒气逼人。
往年辞行他都会早一日进宫,这次倒是正好踩了点。
皇上看向萧慕白略带苍白的冷硬容颜,心中兀自柔软,怜爱的伸手打算拉起他的手。
“父皇知道的,儿臣身上凉。”萧慕白往一旁让了一让,垂着眼睑语气平静。
皇上听了这话便是越发心疼,执意拉了他的手置于掌中,触碰之际冰凉刺骨,面上为之动容,悲恸之色溢于言表。
“父皇,儿臣无碍,这些年来早已习惯了。”萧梓穆抿了抿唇,语气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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