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院是依聂煜喜好布置的,甬道两侧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石子,其中混着宝石,看多了书房里的那些,这些手指大的宝石玉石他已见怪不怪了。
如果放箱子里,还得找地堆放箱子,这么想的话,混在石子里倒是个好法子。
聂煜正趴在床上,红润的小脸略微苍白,气鼓鼓道,“聂远山不知好歹,竟敢打我,哪天落到我手里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语气憎恶,毫不掩饰。
怎么能背后说长辈坏话,霍权轻咳了声,“煜儿?”
听到他的声音,聂煜脸上顿时有了神采,“爹爹,爹爹...”忘记自己后背有伤,蹭地爬起,又被扯得生疼,哇的哭了起来。
“快趴着。”霍权大步上前,稳着他身子,“趴好。”
聂煜听话,乖乖趴着不动了,眼泪噙在眼眶里打转,圆溜溜的眼眸越发清明透亮,霍权心软得不行,教他,“以后打不赢就跑。”
逞一时之快只会死得更惨,这是他多年血与泪的经验。
聂煜认真地点头,这时,冬青回来了,说给聂煜新找了个先生,和上次那个油腔滑调的半吊子不同,这个先生是有真凭实学的。
冬青拍着胸脯,满脸笃定,霍权没问他哪儿来的自信,京城乃天子脚下,不乏沽名钓誉的人,冬青识人不清,再次被骗也有可能。
“人呢,请到屋里来吧。”
来人一袭青衫,如芝兰玉树,俊逸儒雅,给霍权见礼时,面上闪过丝惊恐和害怕,“见过聂大人。”
霍权上下打量着他,视线扫过他腰间玉佩时,眉心狠狠跳了跳,各家族学除了族里德高望重的人坐镇,还会请学识渊博的先生,对这些先生,他们都是给予媲及族学身份的物件,眼前人腰间佩戴的玉佩正出于聂家族学。
霍权顿时坐如针毡,余光瞄到边上气定神闲略微得意的冬青,更觉得微堵,他还不至于相信冬青好言好语就把人请了来,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良久才稳住心神,他问,“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来人僵住,眉眼低垂地回,“鄙人姓陈。”
“陈先生,下人多有冒犯,还请谅解,这就送你回去。”霍权语声未落,屋里两人同时出声,“大人...”
冬青是难以置信,陈先生是脸上血色全无。
陈如松咚的跪了下去,语带祈求,“草民虽比不过远山先生通晓古今,但教小少爷启蒙的本事还是有的,请大人给草民一个机会。”
霍权:“......”这不情不愿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
冬青跟着跪下,“是啊大人,陈先生连奴才送去的束脩都已经收下了,让他回去他也不可能再去族学教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