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面无表情地越过林鲸的脸, 那眼神,像失望;然后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过去。
领导走后,会议室登时陷入一阵密密麻麻的喧哗里, 林鲸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出神, 拳头攥紧了了再松开, 掌心竟然被她逼出一层薄薄的潮湿来。
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品味不俗, 甚至都没有蒋燃那种上位者的高冷,三不五时就请大家喝咖啡;但林鲸天生就站在这一类人的背面, 从不喜欢在领导面前表现。
甚至有次老板一脸兴奋地从外面回来, 和她打了个招呼,林鲸只是客套地点了下头后扭头走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老板呢。
第二天, 林娜找林鲸转达老板的意思,问她是不是对老板有意见。
林鲸这会儿哭笑不得,自己这到底是什么迷惑行为?
她回到工位,期间一直想找林娜说清楚, 但是她随着老板出去了, 直到下班也没回来。
*
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让她感到一整天都很挫败。
这天不忙,她一下班就回去了,出了地铁向小区走去, 在门口遥遥看到了蒋燃的车。
桥湖花园里的停车位紧张,他一直是停在外面的。蒋燃从车上走下来,也下意识往路边扫了一眼,林鲸快步走过去,最后变成小跑。
蒋燃手里抱着一个超市的纸袋子,见她跑过来,便把袋子放在车前盖上,微微张开手臂等着。林鲸跑到他跟前,揉了揉鼻头,问他:“你干嘛?”
蒋燃也用食指碰了碰鼻尖,“像女儿放学看见爸爸,向我跑来,情不自禁想抱抱你。”
说完,他也真的这样做了,轻轻托抱了几秒,使她脚尖离开地面,然后放下。
林鲸被勒得喘息困难,重新回到地面,轻盈感浮上眉梢,“喊你一声爸爸,你敢答应吗?”
落日余晖落在他的眉毛和鼻梁上,显得暖融融的,眼神里的挑衅感却被拉满,“你可以试试。”
林鲸嘴角微弯,脸部肌肉今天终于第一次向上拱了下,“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找谁?”
“你说呢?”
“你可以生一个,喊我爸爸。”
切,林鲸装作没听见,撇开眼去看他的购物袋。
话是脱口而出的,并无实质含义,等他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她的敏感点的时候,也很快转移话题,捉住她的手,问:“今天工作累吗?”
并不累,但林鲸听到工作二字,眉眼耷拉下来,像被冷风骤雨打落的小雏菊一般,蔫哒哒散落一地。
亦或是考砸了的小孩子,回家后,却还是接受了蒙在鼓里的家人的奖励。
她为自己的怯懦感到羞耻,丧都没脸丧,脑海里的明净阔海都变得灰蒙蒙的了;人就是这样走入死胡同的,她环抱住蒋燃的腰,脸压在他怀里,用力汲取他的“能量”。
“怎么了?”蒋燃抻开她的身体,要看她什么情况,林鲸低叫一声:“别松开,给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