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在他旁边坐下,点燃了烟,抽了会儿,开始絮絮叨叨唠起话来。
付杨并不搭理,只静静地抽着烟。
小伙讲了半天,忽然烦躁地捡起几颗石子向路下边的陡崖甩去,嘴里埋怨:“我日了,这婆娘咋这个烦嘞,一天到晚就晓得往娘家跑!”
付杨抽了口烟,皱眉转头,终于是开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口:“你就知足吧,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声音黯哑,却十分好听,像是大山里的回音一般。
小伙一愣,忽然想起什么,手伸过去拍拍他的肩头,说:“诶,我说老付,你那婆娘不会回来了吧?你瞧瞧你,还在傻了吧唧等着,要不回头我给你说一个去。”
男人顿了顿,掐灭烟,打掉他的手,“不用。”
然而小伙就跟他杆上似的,“别不用啊,记得咱两都是十月的吧,你比我大四岁呢,你看我娃娃都上小学了,你还是光棍一个。”
他说着吸了一口烟,继续开口:“之前还以为你好事将近了,哪晓得人家头也不回呢走掉了,你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那种娘们不值得!”
付杨蓦地站起身,挺拔伟岸的身躯,一下子让小伙直愣愣地仰头看着他。对上那双看似温和,却暗藏锋芒的黑眸,不过短短几秒,他就慌忙转了眼。
意识到自己开玩笑过了头,他忙站起来,笑嘻嘻地打着哈哈,“玩笑玩笑哈。”
“那什么,碧溪也有点远,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男人回应,跳上SUV开着就跑了。
男人看着远去的越野车,抿着唇,走到皮卡车驾驶位旁,一拉车门,跨了上去。
他并不急着走,只关上门,双手垫着后脑勺,静静地靠着椅背。
看着车外远处的天空,那蓝的纯粹的颜色下,一群大雁成“人”字形从洱海那边飞了过来。
他闭上眼,终于是忍不住,打开回忆的开关。
放纵着那些压抑不住的思念,一丝一缕冒出来把自己淹没。
明明也才不过几十天而已,却像是过完了半生。
手机铃声响起来,不再是之前那首铃声了,而是手机自带的铃声。
付杨睁眼,摸出手机,是小平打来电话,他接起来:“小平?”
“老付,你还在上阳那边吗?”
“在的。”
“那你赶紧先去荞麦岭那边,农民烧玉米杆子把火点到山里去了。这边刚刚接到报警,我们正在出发的路上。”
付杨一听,回了个“好”立马挂了电话,发动车子,往起火点赶去。
越野皮卡开得飞快,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起火点。
靠近山地的山坡冒起一阵浓烟,树林间隐隐约约有火焰,旁边来来回回很多农民,手里拿着树枝的,拿着铁铲挖土的。
付杨停稳车,下车瞬间把消防衣套上,拿起铁铲,直奔起火的地方。
把铁铲给眼熟的扑火队人员,付杨折了一把树枝,在周围找了一番,边找边跟着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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