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
“哎!坐吧,我来弄。”
阿桃表姨是个有点圆润的妇人,笑起来也很温柔。比阿桃妈妈要显年轻,但其实她还是阿桃妈妈的表姐。
几人在沙发上落座。阿桃妈妈给阿桃表姨介绍孔漫,包括当初她们家最难的时候阿桃差点读不起大学,是孔漫资助的事都一点不漏说出来。
“好孩子,好孩子啊。”表姨从阿桃妈妈手里接过孔漫的手,她的普通话又要比阿桃妈妈的更流畅一些。
她在四五年前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儿的。
看着孔漫通身的气质,就忍不住打听情况,“你来我们这边这支教,你父母同意吗?”
孔漫摇头,“我没有父母,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啊……这,苦命的孩子诶。”说着她又摸摸孔漫的手,感受到有点凉,移去电热炉旁边暖着。
表姨:“那你来这里还习惯吗?这乡下环境差得很嘞。”
孔漫:“还行的,我记得小时候也是在农村。劈柴,烧火煮饭,喂牲口什么的都做过。后来去孤儿院了也是什么都干,我去哪都能适应的,来这儿也能适应的。”
表姨听得眼眶湿润,拍拍她的手说不出话,这是个心肠很柔软的妇人。
“那漫漫姐后来呢?我都没听你提起过诶。”阿桃在旁边杵着下巴看着孔漫。
后来啊,孔漫回忆了一下。
后来家里养不起了,就把她放孤儿院了。那时候家里有五六个孩子,只有她一个女孩,所以就被送走了,那儿的孤儿院一开始也不叫孤儿院,一开始只有敬老院的。
她在敬老院生活了四五年。吃老人剩下的饭菜,穿的也是老人们不穿了她自己拿针线扎起来的旧衣服。说不上多苦,年纪小也不记那么多。
后来读学前班还是敬老院一人凑一点送她去读的。再后来上一年级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从北京来的老太太,老太太资助她上学,但不领养她。
于是敬老院的人商量着把她送往北京的孤儿院。小小的她跟着敬老院的院长一路坐绿皮火车,坐了几天几夜到达北京。从此她便在北京的福利院住了下来,名字也是后来改的。
她上学时偶尔会去老太太家陪她,老太太脾气特别不好。住在北京富人区的四合院里,一个人孤孤单单,逢年过节也会叫来孔漫。两人相伴直到孔漫高中毕业考上大学。
老人家是在孔漫开学前一周去世的,走得特别突然,什么都没留下。老太太生前的律师按照老太太之前的吩咐,她去世后所有财产立马捐给慈善基金会。那律师也是死板,无论孔漫怎么求都没用,临近开学,她要办什么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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