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屋子修葺也要几日,去旁人那里也需要人照料,初春时节,村里人都要农忙不得闲……你若担心村里人说闲话,白日我照顾你,夜里我去和赵狗子住,唤了赵妹子过来照料你。”
那怎好意思?他救了她,没道理为了方便她,他要住别人家去,她哪里过意得去?
像是看出她的意思,屠安垂着眸子。
“你我二人本就有婚约,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提到婚约,屠安磕了瞌眼,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丝愧疚。
苗苗唇微张,瞪大了眼,婚约?
苗苗努力想了想,方才想起来。
早几日媒婆上门,说看她可怜,给她说门好亲事,家里条件没得说,对象便是他。
苗苗从小无父无母,唯一养大她的梁婆婆早几年也去了,她孤身一人,日子过得清苦。
她十一二岁就是一个人了,平日靠给人洗衣服换些口粮,常年食不果腹,人生的瘦小,十五岁的姑娘瞧着才十二三岁。
村里不懂事的孩子因为她无父无母,也欺负她。
她很想过好日子,不想食不果腹,不想衣不避寒,她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个冬日,她不想下一个冬日无声无息的去了。
媒婆来的时候,说他是因为脸上的疤,所以这些年说亲困难。
但他这个人好,虽然寡言,村里人说起来他来,谁不说他一句好。
可是,那日他不是拒了?为何这会儿说有婚约了?
苗苗想,是不是这个人误会了什么?
是不是因为她今日跳河,这人以为是他拒绝了婚事,她活不下去走了极端之路?
所以,他怕她再想不开,不得已同意了?
但是,她今日落水,本是为了确定一件事,并没有想不开的心思。
是因为前日她去河边洗衣服失足,落了水,之后脑子里多了份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份记忆让她觉得她是另外一个人,但,她又好好的生活在村里,从未出过村。
她满心疑惑,但又对那份记忆感到好奇。
她探索着那份记忆,似能感同身受,好似活在那份记忆里。
那记忆里有着她以往不曾见过可她现在又莫名熟悉的东西。能载着人飞的大鸟,是飞机。地上会跑的铁盒子是汽车,能隔着东西传话的东西是手机。
脑子里一个声音告诉她,这里的生活太苦,要回去,回那个通讯世界,繁华时空。
又恰逢,她的屋子塌了。
苗苗便顺着那个声音,去了河边。
屋子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窗户外传来的风声,风透过那半开的窗户落在人身上,惹得苗苗打了个冷颤,使得她要解释的话被打断。
苗苗虽然盖着被子,但坐起来之后,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粗布衣服,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还虚弱,受不得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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