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郎中见了安然,也问了好。那孙夫人站在他后侧,同为官家夫人,因官品差了些,两人也没见过面。
见孙郎中似乎并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安然便上前将栗儿接了回来。两个男子在前头,孙夫人也陪在安然一旁,说了一会寒喧话,才道:“宋夫人真是好福气,嫁了宋大人这样的男子。妾身生了两个孩子,都到我膝盖那么高了,他爹还没这么当街抱过他,可不比宋大人这般疼孩子。”
安然笑道:“自己的孩子哪有不疼的,方才他还说,每晚回来总要去看看孩子,我这做妻子做娘的却全然不知,若是他不说,我也不知道。这做爹的感情,总是不比我们做娘的表露真切。指不定孙大人也一样,在孙夫人不知晓的时候,疼孩子千回百回呢。”
孙夫人笑笑,不管真假,反正这话听着就舒服。
宋祁并不太愿意在放衙后还和别人谈论兵部的事,况且又非急事,只是一些平时琐事,在兵部时也可以说。所幸孙郎中说了一会便停了,说起别的事儿来。走了半条道,孙郎中就领着孙夫人走了。
安然也是抱了,将孩子给了嬷嬷。两手一解放,顿感轻松,轻刮了栗儿的鼻尖,笑道:“不是娘嫌弃你呀,是真的累了,让奶娘抱着你,不要闹脾气。”
栗儿笑的累了,又瘪了嘴,真是一秒钟变宋祁。安然扑哧笑笑,丢了一字“乖”,便和宋祁沐浴着月光继续赏人潮:“方才孙夫人夸你来着。”
宋祁笑道:“那你觉得孙夫人夸的在理吗?”
安然看他:“不带你这么面皮厚的,还没说夸你什么呢。”
宋祁笑笑:“定然是好话。”
安然摇头轻叹:“当初那个谦谦君子去哪里了呀。”嫁给他后,当真发现了他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以前我总觉得你性子太沉闷来着,可如今才知道,不过是因为我太不了解你罢了。”
宋祁微点了头:“一样。”
两人再不多说什么,反正……在一起的时日还很长,可以慢慢的了解,不急……
回到家里,梳洗了身子,也不早了。拿了一点小酒要和安然喝,总觉得中秋不喝桂花酒,就不算是完整的月圆日。进了屋里,就见安然抱着栗儿,又俯身逗他:“栗儿也跟爹娘喝一杯吧。”
安然说道:“宋哥哥别闹,这酒劲可不太小,喝百岁酒的时候,可是用筷子沾了一点极淡极淡的米酒,点在他唇上,结果他去舔,呛了半日,吓的我有后怕了。”
宋祁笑笑,安然护着孩子的心思一点也不比他少:“嗯,等他再大些吧,男子总要学着喝酒,否则日后进了官场,吃亏的倒是他。”
这点安然倒赞同,只是孩子半岁不到,就想着他日步入官场的事了……宋家的孩子果真是从小就要培养这样的官家意识么?
“安然。”宋祁将酒壶拿远了些,免得气味熏了孩子,“约摸……我快要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