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抱着暖炉,瞧着外头瓦上的厚雪,又想起滨州来,滨州没有下雪吧 。以前安平最喜欢下雪天,一到这似絮飘飞的日子,就拉着她去外头堆雪玩。正想着,房门开了,嬷嬷轻搀她起身,椅子随即撤走。
进了里头请了安,赵氏便让她先坐着。问了众人些日常的话,就让他们退下了,独留了安然。问她昨日身子如何,安然一一作答。赵氏见她脖上隐约露出红痕,都是过来人,也明白,笑道:“你如今是头胎,虽然有几个月了,但夫妻间还是克制些的好。”
被当场拆穿可不是什么好坦然的事,安然微低了头,微有窘迫:“母亲说的是。”
赵氏说道:“许是晨风忍不住吧。”
安然没好意思说两人都是克制不住的,这种羞赧的事,就全推给宋祁吧,反正他不在这。也不知他若知道自己背后“黑”他,会不会苦笑。
赵氏和她说了一会话,怕她累着,便让她回房,又让仆妇备好炉子,别让屋里冷了。安然走了没多久,赵氏想了一番,对孙嬷嬷道:“我记得二姨娘那有个丫鬟长的很是标致。”
孙嬷嬷说道:“太太说的可是夏喜那丫头?”
赵氏点头:“对,就是她。跟二姨娘说一声,让夏喜去伺候大少爷,你与她说说怎么伺候。”
孙嬷嬷顿了顿:“这事儿不用和少夫人说?”
赵氏笑道:“你领夏喜去的时候与她说一声就好,如今她身子不便,也不能让晨风忍着,送个丫鬟过去,喂她喝些药别弄个孩子出来。我这是体谅他们两人,又不是要抬进来做妾的。”
孙嬷嬷笑道:“太太倒真的答应大少爷不纳妾的事。”
赵氏叹气:“我倒是想来着,可四丫头人乖巧懂事,阿如又是我的好友,最紧要的是晨风那孩子自个不愿意,我这做娘的能替他拿这种事的主意么?”
孙嬷嬷笑笑:“奴婢这就去侧院。”
“去吧,给她穿的好看些,洗洗身子再过去,别讨了晨风嫌。”
“是,太太。”
浑然不知的安然正在房里缝绣婴儿衫,因孩子足月出生的月份是夏季,布料也稍薄些,这也省了些事。努力了两三个月,嬷嬷已经会舍金口夸她了。只是她想给孩子做最好的,那废弃的布料都堆了一筐。每每看到都不由叹自己实在是浪费,可想到这衣裳怎好穿在孩子身上,便也没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