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欠身唤了她“娘”,赵氏听了欢喜十分,进了门后这称呼可不过才听了几回,这一声叫来,简直是瞧见不久以后有孙子可抱了。
家里的姨娘和弟弟妹妹都向她问了好,因以前也见过,赵氏也没再介绍,携着安然进屋。
因天色还早,宋成峰仍在朝廷办公。安然第一次进宋府大门,也没理由让她梳洗歇着,得等着一家之主回来,大伙一块吃了饭再歇。拉着她问了许多话,跟她做姑娘来玩时说的话已十分不同,隐约也会透着让她为宋家多添子孙,孝敬长辈,体恤夫君的话。
安然一一应声铭记,赵氏和几个姨娘见她如此乖巧,模样又生的好,倒没宋家男郎想的那么多,只道是个温顺媳妇。
宋祁也没有闲着,坐了一会便和宋毅一起走了,说是先去吏部办那回京就职的手续。
有着赵氏的关照,安然也少了许多拘谨。宋家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已过世,宋成峰又不大管内宅的事,这大房,最大的就是赵氏,她待安然好,下人也是规规矩矩的。午后,又有其他房的小辈过来先瞧瞧新媳妇。众人早早就知她身份,身为罪臣之后,连寒门小户都比不上,又见她貌美,料定是个狐媚子,那带来的嫁妆也没几抬,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却是瞧不起的。
傍晚,宋成峰回来,宋祁也后脚到家。一家人吃过饭,安然又被赵氏留下来,让宋祁先去洗身。
安然赶了半个月的马车,骨头都快被颠散了。昨夜又急赶,根本没睡好,应酬一日,累的脑袋都在嗡嗡响,本以为用食后能回房,又被她拉住,趁着赵氏不注意,偷偷揉了揉酸痛的眼。
赵氏笑着问了她一些话,又道:“这个月的葵水可来了?”
安然知她问什么,答道:“来过了。”
赵氏略觉可惜:“都快三个月了,肚子怎的没个动静。”
安然笑了笑,心里想着才三个月呢。赵氏说道:“可是晨风还总埋头在衙门的事,冷落了你?”
安然笑道:“宋哥哥待儿媳很好,衙门的事也没落下,覃大人还时常夸赞他。家中的事也顾及的很周全。”
赵氏听她这么说,笑了笑:“真是个机灵丫头,两头都给他赚美名。”她瞧了几眼安然,蹙眉,“今个儿我见晨风也没佩戴,你也没……莫不是真的彼此冷落?”
安然问道:“娘指的是什么?”
“那司南玉佩呀,当初我替你们收拾新房时,不是在你们枕头下放了一块么?”
安然愣了愣,心中瞬时苦笑,那玉佩竟是她放的,可教她和宋祁一顿好想。未免让人看出,面上却得强忍,笑道:“宋哥哥和我都不爱佩戴那些,所以就把玉佩放在匣子里了。娘若是喜欢我们戴着,待会回房我们就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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