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容笑道:“这有什么不好?一个姑娘遭遇了那么多苦难都能为了一句话活下去,你有何心结解不开要如此?”
李悠扬叹气:“就是不知有何心结。从母亲被迫自尽以后,我便想着如何报仇。可仇报完了,心里却并不舒服,甚至不知自己这般行尸走肉有何意义。”
李心容盯着他,缓声:“因为你的恨早就磨灭了,你恨的是我母亲,可你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她致命的打击,她就离世。可对着二哥一家,你更多的却是手足情。毕竟他们从不知情,也不曾害过你。你所做的一切,都变得徒劳无功。所以你才会帮安素,你认为她如今的模样都是你造成的,你要弥补,可是你不愿承认。你的心结早就不是你母亲的死,而是李家后人的归属感。既不承认,也不肯脱离。”
李悠扬默了许久,在四月的太阳下站的久了,浑身都觉刺烫。字字见血,将他心底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挖了出来。再开口时,声音略有喑哑:“三姐说话还是像带了刀,一刀一刀的剜,不留情面。”
李心容又何尝想在他得病时说这些话,只是她在滨州没有多少时日了,下一次能出现在这,也是半年后。半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就让她残忍一次,赌一回。
都是李家人,都是同一个父亲,谁又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李悠扬长叹一气:“三姐的意思,是要我登门道歉,求二哥二嫂原谅,再和和气气的做一家人?”
“你不愿。”
“是,我不愿。”
“那当面说说可好?把话都摊开了。三姐并不求你们能重归于好,但是却不想你们继续结仇。”
李悠扬拧眉:“我再想想……”
李心容半句也没退让:“你要想到何时?想了两年多了,还没想够么?而且你别忘了,骆言和安素为什么受到阻拦?”
李悠扬这回倒是轻笑一声:“那家伙跟了我这么多年,连这种事都摆不平,还指望我么?李家人摆明不接受他,他就不会把安素拐跑么?”
他如今这么拼命去跑商,难道还打算用钱去打通他们?那得花费多少时日?不如带着姑娘直接跑。
李心容说道:“你只想着让骆言努力,可你曾想过安素的性子?她是那种会丢下全部人跑的姑娘?”
李悠扬顿了顿,眉头拧的更重:“三姐是铁了心来当说客的。”
李心容见他如此,倒是笑了笑:“对。”
李悠扬拿她没办法,看着挺漂亮的人,却是一肚子的痞气。
“去吧,反正他们又不会把你吃了。而且,我好像无意中把你买宅子然后便宜转让给他们的事说漏了……”
李悠扬差点没跳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李心容笑笑:“我有个不错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