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不知蓝将军是谁,可将军二字可是冲进了心里,想到百里长白日说的话,形势已经这么紧迫了?
李仲扬说道:“大皇子让他见我,只说如今正是紧要关头,需要我暗中联络其他当年被贬谪的近臣,好为他日做打算。”
沈氏心头揪紧:“可若是不成……就当真毫无退路了。”
李仲扬笑意极淡,近乎冷漠:“即便不以前丞相的身份去联络他们,二皇子登基后也定不会放过我们。与其如此,倒不如破釜沉舟。”
沈氏心下不安,虽然在滨州没有荣华富贵,可是却是实实在在过了一段安宁日子。看着儿子娶媳,女儿出嫁,她这做母亲的十分开心。而且李仲扬每日作画下棋,连鬓间本见根根银白的发都乌黑了,她有些舍不得。
她轻靠在他肩上,说道:“若是成了,二郎又要回到朝廷么?”
李仲扬伸手揽住她,夫妻这么多年,她的心思也愈发懂了:“若大皇子抬举,必然是要回去的,只是待局势彻底稳定了,为夫会告老还乡,再不让你们受怕。”
沈氏心间如映明月,登时喜的半撑了身子看他:“可是真的?”
李仲扬见她如个小姑娘般开怀,更是打定了主意:“嗯。”
沈氏终于是真心一笑:“那着实是好。”
李仲扬笑笑,抚她青丝,才见她发中竟也有银白,心疼无比,又想到两人初见时,微朦灯火下的她局促不安的拿着小扇,四下张望,那般美好。一晃已和他成亲二十多年,却让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不由又抱她入怀,去脱里衣。
年已四十有五的李仲扬已不像以前那样容易起情丨欲,身不由心,这两三个月都未亲热,沈氏见他突然翻身压来,不待脱衣,已是吻落身上,吻的浑身酥丨麻,全然不似他。
备好东西,三日后李仲扬以睦州好友相邀的名义出门了,因他这做爹的出门,安素的婚事便也推迟。周姨娘急的直跺脚,只好叮嘱钱管家,要是她没看住安素被她偷偷溜到门口,可千万别放她出去。
安素自然不会这么胡乱的走,她答应了周姨娘会乖乖的,即使心里难过,也会听话。只是她的房间正靠着后院,这几日醒来总会见到后院地上有奇怪的东西。一包一包的散在地上,打开去瞧,少数是玩的,还有首饰,多数是吃的,还都是她喜欢吃的。
每次看见这些她都要苦恼很久,看到那夹在里面的纸条儿更是苦恼。会做这种事的人,除了骆言还能是谁。把东西扔出去,第二天又有新的扔进来,然后纸条儿写的更大,开场白都是“李安素”,然后就是一顿骂。有一回还有一只大烤鸡,她哭笑不得,就算她接受了,可也吃不完呀,当真是个没心思的人,只会乱买东西。
这日早早起来,也没洗漱就先去后院,免得被姨娘看见了。结果果然瞧见有东西,拾起看了看字条,便又藏了回去,将东西扔到外头。去打水洗漱,刚洗好脸,便有人敲门,打开一瞧,是安平。
安平龇牙笑笑:“五姐姐,三姑姑回来了,快去正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