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扬微点了头,等沈氏进去时,里头已经不别人,可那窗却是打开的,许是从那跳出去了。这天寒地冻,谁没事会开个窗。她不动声色,并不急着问他。等服侍他净脸,李仲扬开口说道:“等过了年,再送郡主走吧,年末将至,匪类多了,路上不安全。”
沈氏微顿:“二郎,你我夫妻这么多年,还有不能说的话么?”
李仲扬停了片刻,看着她:“方才你在外头果然是听见了?”
沈氏点点头:“未听清楚你们说什么,怕是听了不该听的,让你为难。如今突然改口郡主的事,怕是与她有关。与她有关的事,到底还是该说与妾身听,寻个理由留她,免得两头为难,尚清那也该及早打算,莫让两人都动了心,到时便难办了。”
李仲扬说道:“若是两情相悦,也无妨。”
沈氏怔松:“二郎这话的意思是……”
李仲扬语调极轻:“方才来的人,是顺王爷的近侍。”
沈氏吃了一惊:“顺王爷知道郡主在此?”
李仲扬点头:“对,我先前还奇怪以顺王爷的谋略怎会想不出清妍逃到滨州来了,今晚见了那侍卫,才想明白,哪是他不知道,而是根本是有意让她逃到此处,让她寻我们李家来的。”
沈氏糊涂了:“这话怎讲?难道是顺王爷爱女,所以成全她?”末了自己摇头,“绝无可能,皇族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爱女至此。“
李仲扬叹道:“顺王爷知晓清妍喜欢尚清,料她会逃到滨州,因此并没有出手干涉。其实他是想清妍嫁入李家……保王府日后周全。其中缘由那侍卫并未说,可说了方才的那一番用意,为夫才恍然,恐怕顺王爷与为夫想的一样,只是这猜测不便说,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沈氏心中一跳,没再逼问他。只是能让顺王爷慌张的,那恐怕……只有当今圣上了,许久才问:“那若是清妍做了儿媳,可对李家有什么弊端没?”
李仲扬沉思片刻:“应当没有。”
沈氏叹道:“若是如此,那安然和世子岂非是个遗憾。”
“娶与嫁并不同,若是安然嫁了王府,怕是李家也就此陪葬了。”
听着他声音沉沉,沈氏也不便再问。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想不通那朝堂的事。只是夫君说无妨,那便留下吧。当即去寻了清妍,说逢年路上危险,年后再做打算,喜的清妍差点没蹦起来。
翌日日光十分好,沈氏领着家里人去买过年用的东西,周姨娘可是许久没出来了,她想去商行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钱可赚,又怕李仲扬生气,便一直待在家里和沈氏绣花,眼睛都快花了。就几个姑娘在前头笑的开心,也笑了笑:“姐姐,今年三妹可过来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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