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蹙眉,还是没想起那人。百里长上来拉住她的手腕:“吃饭。”
随他进去,刚进正堂,安宁一顿,盯着他:“刚才那个男子,是二皇子身边的人。”
百里长面色平静:“安宁……”
安宁要抽手回来,却被他紧握:“你根本不是大皇子的幕僚,而是效忠二皇子。”
百里长笑笑:“不要说这些,让人听见了不好。”
“所以爹爹和大哥都被贬为平民,我却安然无恙,那小小的官职至今还在,不是因为官小妨碍不了人,而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和你师父百里慕云,里应外合,表面是帮扶大皇子,实际却是在背后捅刀子。”
百里长声音微沉:“不要说了安宁。”
安宁猛地挣脱,转身便走。没走两步,便被他拉住,安宁瞪眼:“我不能和你这种人同住一起,我要随爹娘去滨州。”
百里长知她不是说笑,她不爱虚荣,也不喜依赖旁人。从来都是冷冷清清一个人,好不容易让她开始接纳自己,却又生了变故。绝不能让她这么走,这一走就么办法回头了,他伸手将她抱住:“事已至此,你只是家中庶女,李仲扬又并不疼你,忘了李家,可好?”
安宁绝不会依从,挣扎了一会却发现他哪里像平日看到的那般手无缚鸡之力,自己连半分都动弹不了。百里长盯着她:“那你告诉我,你如今去有何意义?留下来……日后还有机会,再等等,再等等好吗?”
“放手。”安宁手腕微弯,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已经滑落握在手上, “如今不是有没有意义的问题,而是我无法再与你一同住在此处。这婚事本就是假的,我也没扳倒皇子的能力,你有什么不敢让我走的?若是不敢,那便杀了我吧。”
百里长盯着她说道:“就算跟猫狗同住一室久了也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个人。我不杀你,但也不会让你走。”
安宁迟疑片刻,到底还是狠下心来,用脑袋撞上他的头,百里长始料不及,痛的松手,随后便觉心口刺痛,一把短刀已刺在心口上。他诧异看她,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更狠心。
安宁颤颤松手,没再看他,她不是没有杀过人,在山林行走时,常能碰见凶残的匪徒。可是这一刀刺下,却觉心中疼痛。恍惚片刻,猜着这一刀能致命,夺门而出,不再回头。
沈氏夜里让管家亮起前院的灯笼,映照的院子通亮。全部下人共计四十一个,颔首站在院中,知晓明日就要出发去滨州了,约摸是要训什么话。
夜里清风微凉,沈氏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也知道明日便要去滨州,只是如今家中大不如前,也带不走那么多人。愿意的就一起去滨州,不愿意的,我也不会勉强。想随李家走的,便站到前头来。”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不知话里真假,真的不会勉强?
陆续有人走出,宋嬷嬷、钱管家、柏树、柏树爹李顺,还有李瑾轩的书童。其余的人见没几人上前,寥寥无几,更是打定了主意,没人再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