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登时落了泪:“女儿喜欢世子哥哥。”
沈氏立刻便明白了,如果郡主跟尚清一起,那她就不能嫁给世子。这辈分上的事可乱不得,若是一嫁一娶,尚清是该叫世子妹夫还是该唤他王兄?只是再往深一层想,知道好友喜欢自己兄长,宁可自己难过神伤成全他们。
安然心中滋味复杂,清妍那丫头知她对世子有意却仍向兄长隐约表明心意,怕是她根本就不晓得这里面错综的关系,想亲上加亲吧。
沈氏叹了一气:“然然是个乖孩子,虽然你若能高嫁娘会很高兴,但是若你兄长能娶到郡主,对李家,对尚清都好。然然懂事,分得清轻重的。”
虽是这么说,仍觉心中疼痛。她努力避开和贺均平见面,就是怕无法割舍这初生的情愫,怕这萌动的心又随他去了。趁着现在还不是喜欢到非君不嫁,早早断了,兴许是好的。
痛,不过是暂且的吧。
顺王妃这日和贺均平清妍用完午食,问道:“安然怎么不来府里玩了?你们可是玩的不好了?”
清妍说道:“才不,我们感情好着呢。有空仍在一起玩呀,只是不来家里罢了。”
她一得闲就跑到李家去堵安然,她哪里有空来这呀。不过这话她才不会告诉母妃。
贺均平已有十日未见她,忍不住问道:“马场的马她可有喂?”
清妍点头:“有呀,前阵子说不舒服隔了几日,这几日又重新去喂了。”她忽然想起来,讪笑,“我一直忘了跟你说,安然说她又犯了马晕,以后不跟你去骑马了,她喂完马就回去,让你别等她。”
贺均平差点要责骂她一番,默了默忍住了。又想问时辰,他竟是一次也没看见。每日特地多等一个时辰也不见她。这日到了马场,便问看护后头马厩的奴仆,才知安然已换了时辰,清晨来喂,再去学堂。
安然本来不想让清妍传话的,要是贺均平晨起来马场等她怎么办。可是一想如果之前已经认认真真的说了让他等他长大,他要是真放在心上了,她又忽然不见他断了联系,他会不会觉得被自己戏耍?因此到底还是托清妍说了,起先晨起偷偷摸摸的来还怕看见他在等,可是几日都不见他,自嘲起来,其实他根本没装在心里呀,哪里有什么青梅竹马,分明就是自己想多了。
到了第十一日,到了马场准备去喂已经长成大马的红云,刚提了篮子进去,就瞧见初阳下站着一人,身姿挺拔,直直往这看来。她咽了咽,转身要走,贺均平已追了上来,伸手抓住她,不许她逃。
后头的李府下人本来想过来,刚迈了两步,就被贺均平冷冷扫了一眼,认得是他,也不敢上前。
贺均平心平气和道:“你病了?”
安然声音低弱:“没有……”
看着她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模样,贺均平也心软了:“放堂后我去接你,带你去一家新开的酒楼,那里的菜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