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怡也凑了过来:“那我们回去吧。”
回了李家,摸着额头微热,宋嬷嬷便煮了姜汤给她喝下,喝完便睡下。一直到寅时,到了请安的时辰,还是没力气起来。
众人请过安,老太太便来瞧了她,沈氏也向学堂那告了假。
到了傍晚李仲扬回来,沈氏还未与他说安然生病的事,见他面色十分差,便先压下这事,进了房里,为他换下官服:“二郎有心事?”
李仲扬轻叹一气:“六公主年后四岁,按宫里的规矩该找侍读入宫伺奉陪读了。往年都是从官员家中挑选德才兼备的适龄姑娘,今日说起这事,圣上钦定了安然。说她胆识过人又谦卑有礼,再好不过。”
沈氏顿了顿,李仲扬又道:“旁人都道这是美事,毕竟入宫做公主侍读也有个九品女官的名头,只是……”
沈氏轻声:“妾身知道二郎担忧什么,安然性子虽稳,但是也还小,若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就麻烦了。况且以她的脾气,大概也不愿入宫。”
李仲扬点点头,又执她的手,声音微低:“只是圣上已经开口,这事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夫人切莫伤心。”
沈氏摇摇头,淡笑:“无妨,二郎莫担心才是。”
见她这么说,李仲扬松了一气,轻拍她的手背:“夫人如此明事理就好。”
待他去澡房清洗,沈氏坐在冰凉凳上,泪便落了。那侍读一月只出宫四次,也就是说,一个月也不过见四日。定是她前世做错了什么,接连两个女儿都从她身边离开。挡了老太太带走安然,却挡不住安宁跟李三妹走,也挡不住圣上要安然进宫陪读。
她怕安宁远游时会碰到什么,也怕她吃不饱穿不暖。如今又添了一个,皇宫那地儿虽然金碧辉煌,她却不愿安然涉足。
待李仲扬洗漱回来,她忙揩去泪,佯装打了个呵欠,起身笑道:“困了,二郎可还要看会书?”
李仲扬瞧着她,眼里有些许泪,也未太在意,只当是打呵欠时染了层水光:“后日便将侍读的孩童送入宫,还有其他几家公子姑娘,陪其他皇子公主。若误了日子便有罪了,所以我先去安然房里和她说说。”
沈氏这才想起:“安然方才回来,似着了风寒,有些低烧,服用汤水后睡下了。”
李仲扬应了一声:“希望在入宫前能好,否则让有心人知道,虽然确实是病了,但也难免有逃避入宫的嫌疑。”
沈氏轻点了头,又道:“我去瞧瞧,睡了许久,约摸已经醒了。”
李仲扬忙道:“若是没醒,你过去岂非吵了她,明早再去不迟。”
沈氏本意是想多与她说一晚的话,到底是舍不得。只是李二郎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停下步子,免得他察觉自己难舍,又自责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