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泪落不止,也无力与他辩驳。李仲扬看着不对,高扬的声调也平复下来:“太太受了什么委屈?”
“我若受了委屈,打落的牙也会往肚子里吞,可如今大嫂越发使坏,她给尚清服了巴豆,是她在作祟啊!”
李仲扬神色一僵,末了面上紧绷,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沈氏含泪道:“我方才去母亲房里,大嫂也在,我只跟母亲说了尚清腹泻之事,可并未说是起因巴豆。而大嫂自晚食后便一直陪着母亲,中途也未走开过。既然老太太不知道的事,那大嫂如何得知?可她却偏偏安慰我,说好好的怎么中了巴豆的毒。”
李仲扬仍是不愿相信,只是却又不得不信。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宋嬷嬷已经领着李瑾轩房内的人过来。
沈氏忙抹干泪,拉着李仲扬到了屏风后,才让他们进来。
等他们一一跪安,沈氏才轻咳几声,缓了缓嗓子:“今晚用食后,少爷去了哪里?”
书童答道:“吃过后少爷去院子里走了一会,便回书房温书了。”
“那之后可吃了什么?”
几人相觑几眼,才道:“除了少爷平日喝的茶,也没什么了。”
李仲扬沉声:“再仔细想想。”
听见李二爷的声音,几人抖了抖,这才认真回想。一人又道:“还吃了一碟枣泥糕,那是少爷最喜欢吃的糕点,因此厨房一直都有送。”
沈氏与李仲扬对视一眼,问道:“那枣泥糕是谁送来的?”
“都是厨房送的。”
沈氏眉头微拧,说道:“去唤厨房做糕点的人过来。”
不一会,那厨子过来了,方才听见府里传大少爷腹泻,他就预感不妙。刚进来就被问话,头埋在地上不敢起来,沈氏再如何威严也不过是个女人,可李仲扬可是个官,哪敢隐瞒半分:“这几日糕点一直是那么做的,但素来不喜吃枣泥糕的大太太也接连几日要了这东西,所以量就多了些,可小的绝不会将那巴豆霜当作面粉来撒呀。”
沈氏问道:“你如何知道大太太不喜食?”
厨子答道:“因有一次做了糕点奉上,被大太太甩了一脸,斥责这些东西该拿去喂狗。因小的做了厨子二十年,从未受过这般侮辱,所以记得清楚。而且大太太平时都不来厨房,可今日下午却过来了,说是看看糕点做的如何了,十分想吃,让我快些做。”
沈氏微微屏气,缓声问道:“可曾在蒸糕点的炉子上逗留?”
厨子说道:“这倒没有,因为大太太过来时,小的正和着面。然后大太太嫌恶小的脸上手上有粉末,怕让她粘上,因此打发小人出去洗脸了。回来后,大太太就走了。”
沈氏轻叹一气,李仲扬也是默不作声,许久才道:“今晚的问话,谁都不许议论半个字。若是我听见了什么疯言疯语,我就折断你们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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