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青泣不成声,跪着不肯起来:“二爷最是讲人情,你忠心耿耿十载二十年,难不成去替女儿求个天经地义的情,他也要骂你不成?你就帮女儿去求求老太太,让她看在女儿冲喜进门的份上,让二爷多来我房里。爹爹,难道您不想抱外孙了吗?有了孩子,您在李家的地位也更牢固呀。”
莫管家实在不想趟浑水,他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他还有儿子,还有其他女儿要照顾,万一真的丢了饭碗可如何是好:“青青你听爹爹说,二爷是铁石心肠,二太太也面善心冷,惹不得,惹不得的。”
莫白青见死活劝不动,只道他是懦弱无能,被人吃的死死的,当即站起身,含着泪冷笑:“既然爹爹要看着女儿孤苦一辈子,那我倒不如现在就死了去。”
说罢,就把脑袋往桌子角撞去。莫管家吓的魂飞魄散,忙拉住她,气的老泪纵横,跺脚道:“罢了罢了,你这性子迟早要吃更大的亏!”
听他让步,莫白青这才破涕而笑:“谢过爹爹。他日女儿荣华,爹爹也是富贵人。”
莫管家叹道:“富贵人我倒不想,只求能安然一生。”
莫白青心里轻笑,又道他窝囊,无怪乎要做一辈子的管家。
翌日,莫管家就寻了机会跟老太太说了,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太太也叹“我倒是不知道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老二实在是不像话,这不是白白糟蹋了人家姑娘”,说罢,便让李仲扬放衙后来听训。
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莫管家长叹一气,正巧沈氏和周姨娘来,吓的像只见了猫的耗子,胡乱应答了几句就走了。
沈氏眉眼微垂,随后就见黄嬷嬷出来,低声和她说了方才的事。
周姨娘轻轻冷笑:“真是个狐狸精,又想勾搭二爷,可就算她再美貌十倍,二爷也不会正眼看他,这跟在房里抱着个木头无异。”
沈氏淡声:“我气的不是莫妹妹。”
周姨娘笑问:“那姐姐气谁?”
“莫管家。”
“莫管家?”周姨娘见沈氏面色阴沉,虽然话不冷,也没说什么狠话,可就是莫名的让她觉得心悸。不由暗暗替莫管家捏了把汗。
李仲扬放衙回来,便挨了李老太的训。回了房里,衣裳还未换下,就听见黄嬷嬷在外头说道:“依老太太吩咐,莫姨娘院子里的灯笼已经点亮,还请二爷移步。”
李仲扬虽然尊孝义,可最不喜别人为他安排什么,尤其是如此强制,气的差点甩袖:“把灯笼灭了!”
沈氏顿了顿,叹道:“二郎还是过去吧,给老太太交差也好。”
李仲扬冷声:“那样无德无才的女人有什么可去的,要我去抱着恶心么。”
沈氏也不想劝,谁愿意把夫君拱手相让出去,只是他不去,老太太那也不好交代:“到底是冲喜进来的,总不能让人一世孤苦在那后院待着。老太太真要追究起来,也会说我善妒。”
李仲扬重叹一气:“为夫鲁莽了,差点累太太背了恶名。”
沈氏眼眸微湿,既是无奈,又是伤心,面上却仍是笑:“二郎快些去吧,一个月去那么一回,母亲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李仲扬点点头,这才拿了披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