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无法,叹气:“你大哥临终前,还跟我说,这辈子没能见你成家,他这做大哥的也是心中有愧。”
李心容面上仍是带着淡笑,握了母亲的手,缓声:“娘别难过,是心容不好,让你们担心了。得知大哥病逝的消息已经过了几个月,从鹤国赶回来,却是深秋了。”
李老太又重叹一气:“早早言归,却是归期不定,可教我这老太婆等白了头。你这一次,可不许再走了。”
李心容笑笑,没有答话,李老太便急了:“你莫不是想让娘去世时也见不着你最后一面?哪有姑娘家四处乱跑的,成何体统。”
韩氏和沈氏忙劝李老太莫生气,李心容默然半晌,才道:“女儿会多回来的。”
李老太一时气的又落了泪,李仲扬刚好放衙回来,听见自家三妹归家,步子也快了些,远远见了她,又放慢脚步,缓缓走入院中。
李三妹早已上前:“二哥。”
李仲扬微微点头,见老太太在拭泪,不由皱眉,责声:“一回来就让娘亲伤心,不孝。”
李老太听见他责怪李心容,又不高兴起来:“心容难得回一次家,你想把她骂走么?”
安然仰头看着祖母,果真是做母亲的,自己再怎么骂,也不许人责怪她的亲生女儿。见气氛微显沉滞,她摆了摆李老太的手:“祖母,姑姑刚回来一定饿了,然儿也饿了,我们吃晚饭吧。”
李心容瞅着这小侄女,笑道:“确实好饿。”
老太太只好说道:“先吃饭吧。”
韩氏和沈氏忙去使唤下人准备晚饭,府里上下立刻活气起来。
吃过晚饭,李老太又和李心容说了大半宿的话,第二日也不要他们请安,好让李心容睡个饱觉。
安然翌日不用上学堂,刚晨起诵读,黄嬷嬷就过来请她去颂合院。
老太太见了她,笑着拿了一罐春时蜂蜜给她:“知道你喜欢吃些有火气的东西,偶尔冲冲水喝对身子好,这可是亲自从采蜜人那买来的。”
安然拿在手上笑道:“谢谢祖母。”
李老太笑道:“祖孙俩说什么谢话,你只管替我去你姑姑面前说一句话就好。”
安然笑笑,果真是为了那三姑姑的事:“祖母请说。”
李老太低声:“你且去说,你想要个姑父。”
安然明白她是想旁敲侧击要李三妹嫁人,不管是怎么宠着,在心里这件事到底还是有疙瘩的。只是那姑姑看起来就是极有主见的人,宁可让老母亲伤心,也不愿嫁人,恐怕是有难言之隐。便当作没听明白:“什么是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