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瞅瞅那已经落下的夕阳,说道:“等你回屋找了人,天都黑了,烛火昏黄昏黄的瞧不清。我小包里有针,趁着还能瞧见给陆哥哥挑了,不然小刺藏肉里一晚,会起脓包的。”
陆泽岁数一长,倒不如像以前那样随意亲近她,克制的厉害。这会见她翻找,说道:“不疼了,刺好像掉了。”
阿月抿抿嘴:“不说挑就不掉,一说要拿针就掉了,这根刺儿一定长了兔耳朵。”
陆泽拗不过她,伸手过去。因她脸压的很低,那温热气息感觉得真切。粉白的面颊还圆圆的,看不见眼睛,但眼神一定很专注。
找到那不明黑点,阿月压针在旁,轻轻戳下,挑起一点皮,再往那黑点稍稍一滑,将黑点一点一点的往外挪。真是个小刺头,抬手抹掉,压压他的手:“还疼吗?”
陆泽握了握:“不疼了。”
阿月颇为得意:“下回再被刺着了就找阿月吧。”见他若有所思,她才明白过来,讪笑,“真是乌鸦嘴,不会有下次了。”
陆泽只是笑笑,并不言语。许是天色还带着一丝斑驳霞光,阿月忽然觉得,这冷面好像在红霞的映衬下,瞧出几分暖意来。
两人坐在船上,瞧着前面紧挨的一片片荷叶,莲花已快开,又是一个美妙景致。
夏荷初开,香溢人间。
丁氏这日起来,伺候慕宣穿戴齐整,想起昨晚就在考虑的事来,说道:“玉莹今年已经十四了,是时候找娘家了,怎的二媳妇一点想法也没,来了这里几次也不提提将她接回来的事。”
非但如此,自从这孙女被送去南山,就再没回过京城。只是偶尔会写信回去,由慕立成转交口信,都说在那边受益匪浅,学的十分好,路途遥远等得空了再回家。
她觉得很是蹊跷,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能在外头一待就是几年,一点也不想家么?她生母过世了,好歹还有个父亲。暗想了好几回,莫非是云罗不曾善待她?可云罗的脾气很是温和善良,对慕平也很好。真对玉莹不好,慕立成也会说吧。
慕宣哪里会记得这些,说道:“她也没做过娘,自己也是晚嫁的,不记得这些也不奇怪,你这做婆婆的提点提点。”
说到这,丁氏又多嘴一句:“这都进门好几年了还没动静,约摸是真怀不了。也不知奉行可会介意。”
“若是介意当初也不会娶了。”
两人说了会话,慕宣就去领慕长善出去了。丁氏也让人去请云罗过来。
慕立成待云罗一如既往,也从不提及孩子的事。倒是云罗愧疚,这几年喝的药都能堆满后院,肚子还是没动静。因搬离大宅,来往也少了一些,起初还有些不习惯,后来也惯了。她本来就在那无人搭理的地方二十年,又有什么不习惯的。
听见婆婆请自己过去,她一瞬有些担忧:“母亲该不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