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同慕立成说了会话,也乏了,就将他打发走。秦嬷嬷进来见茶水凉了,要去温温,老太太摆摆手:“还喝什么,困了,这人上了年纪,想不认老都不行。”
秦嬷嬷笑笑“老太太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边说边收拾茶水,却见二少爷的茶一点也没喝,还有些余温。正要让下人进来拿走,老太太又道“琴琴,大晚上的,弄的这么吵,你爹爹要被吵醒了,不许胡闹”。
听见老太太又犯了病,秦嬷嬷可谓又心疼又叹息。
慕立成几乎是摸着回到了屋里,他没有想到,当年那件事慕正林竟然告诉了别人。那种小事他为何会告诉老太太,还夸赞他。他不是向来不把自己当人看么。
儿时他想过要亲近这个弟弟,可是每回都被当狗使唤。
可他竟莫名其妙夸奖自己,还是在老祖宗面前。临死前还要坑他一把,倒不如在他醉酒那晚就寻个池子推进去,一了百了。
云罗不在屋里,慕立成躺身下来,无暇想她去了何处。脑袋嗡嗡直叫,头痛欲裂。
云罗从丁氏那回来,一进屋见灯火亮了,以为丈夫又在里面看书。谁想进了屋里,却见他连衣裳也没脱,倒在那睡下了。丈夫素来爱惜仪表,做事也十分有条理,再累也必然要收拾齐整再睡,这会直接躺下,只怕是做了什么事,累的不轻。
轻步到衣柜那拿了备用的薄被来,小心走到他一旁,想给他盖上。谁想被子刚触及他手臂,就见他猛地睁开眼,眼神很是凌厉,一瞬将她吓吓了一跳,他已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拧。只是刹那间的事,将云罗吓的不轻。
慕立成刚从梦里醒来,还有些不清醒,听见云罗痛声,才急忙松了手:“为夫不知道是你。”
云罗强忍痛意,将手藏在背后,强笑道:“二郎的戒心怎会这样强,在这家里又不会有歹人。”
慕立成微顿,笑笑:“习武之人不但讲究进攻,也讲究防守。弄伤了你了吧,为夫瞧瞧。”
云罗笑笑:“无妨。”方才那眼神太过凌厉,甚至带了一丝狠戾,好似如果不是自己,他就要动手杀了对方……只是想想就觉心悸。这会见他又复温柔,愈发琢磨不透他。
慕立成拿了药油给她揉手腕,这身子骨竟娇弱成这样,轻轻一拧就淤青了。他看了看掉落地上的被子,方才是要给他盖上?一手抓住要拿回来,见了那被褥上的圈圈绣花,像极了佛珠,忽然一顿。
云罗问道:“怎么了?”
慕立成轻轻一笑,目光微敛:“没什么。”
慕宣受命要栽培个可以继任的苗子,这几日天天往大校场那边去。可看来看去,想来想去,却始终觉得自己的孙子就很合适。只是为了避嫌,忽略了好几次慕长善。
一连过了几天也无果,心中很是烦乱。慕长善他会用心教,可若是圣上问起他选了何人,总不好说就是他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