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明亮如雪,映的大地铺银。
快至子时,慕宣仍未归来。丁氏唤了婢女温桂花酒过来,准备小饮几杯。当年自己还是做姑娘时,和姐妹们也会月下浅饮,后来各自嫁人,就少往来了。想到往事,丁氏真觉自己老了,可算起来还不过半百。
正想着,慕宣回来了。下人也正好暖了酒进来,丁氏不闻他身上有酒味,才道:“趁着中秋佳节,不如老爷也喝几杯吧。”
慕宣没拒绝,让下人送几碟小菜过来:“你胃不好,先吃些东西,免得伤了。”
丁氏笑笑:“圣上这时召你入宫做什么?此时宫里正有宫宴吧。”
慕宣默然,没有答话。丁氏和他做夫妻已有三十年,这个模样……她暗叹一气:“又要出征么?”
“嗯,北平侯逃往南疆,若不早早过去,怕要勾结定远侯造反。”
丁氏诧异:“那北平侯为何突然如此?”
慕宣叹道:“倒是托阿月的福,二皇子被揪出后,却意外发现二皇子早已结党营私,其舅舅暗中招兵买马,而那北平侯也是被拉拢的人之一。若是北平侯不匆忙出逃,我们倒还不知牵涉那样广。你道二皇子为何要冒险与那小小厨娘有私情?”
“二皇子想在圣上膳食里……下毒么?”丁氏见他点头,惊异非常,这分明是要造反,恨恨道,“圣上念及父子之情放了二皇子一马,谁想他却早有夺位弑父之心。”
“宋将军已前去追剿二皇子,捉了齐妃,其娘家人方才已全部押进大牢,不日将处死。元德已先代我赶赴南疆,务必在北平侯到达之前截住。”
丁氏微微皱眉,按理说丈夫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停留片刻,反而是叫自己的副将先去:“老爷,您有事瞒着么?”
小菜已上来,慕宣却是先喝了一口,已然忘了方才和妻子说的。丁氏更觉有事:“老爷,你我已做夫妻三十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说了这话,慕宣才道:“倒也不是大事,只是御医吩咐不能太过劳累罢了。”
丁氏仍是怀疑:“果真?”
慕宣沉声:“我骗你做什么,速速收拾包袱,小睡一会便走了。”
丁氏这才不敢再问:“妾身这就去收拾,老爷先歇歇吧。”
收拾好衣物,出门去吩咐下人喂马上鞍,这刚出去,下人就低声说道:“陆大人在外头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丁氏当即责备:“为何不早说,如此怠慢贵客,也不怕人笑话。”
下人急声:“是陆大人不许我们通报,免得老爷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