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听他要护好这雪人,便在雪人上头架了个架子,免得夜里被飘雪淹没。程氏过来看儿子,见了荷塘上的雪人,问是何人所为,答是阿月。又问架子怎么回事,答是陆泽要护着。这一听,做娘的就欢喜起来。夜里等陆常安回来,和他说了这事,叹道:“青梅竹马啊青梅竹马。”
陆常安知道她的心思,说道:“要是老七真看上月丫头了,那日后谁能抢走,夫人可要相信老七。”
程氏一想也对,便没有多说。
除夕,慕家开始贴对联,各院各房都换新桃符。阿月想去帮忙,立刻被朱嬷嬷拦住,说那是下人做的事。阿月纳闷,往日在家都是她骑在爹爹脖上去贴的,如今这样好玩的事却不能做。
到了下午,一切都已收拾、准备齐全,就等着吃团年饭,然后过为时半个月的热闹年。
慕韶华和方巧巧是今年的主心骨,里外都要打点,要早早写好礼单,何时去哪家拜年带什么礼。不得空陪阿月玩,这慕家上下都在忙,唯有一人闲得很。那就是不能插手娘家事的慕琴。
慕琴被老太太勒令不许出门,这阵子小辈又都在忙,也闷的慌。两个无事可做的人对上了眼,便试探着凑一块说话,结果这一说就真对上眼了。两人都是话唠不说,又喜玩,不喜拘束,爱到处跑,一老一小玩的欢快极了。
除夕夜,宋家来接的人还在路上,慕老太出奇的没催促。
夜色将落,慕立成领着妻妾孩子回到大宅。慕琴初次见到云罗,这问好的姿势十分端正,听声音看面貌柔情似水,要不是侄孙女先说了她的为人,连自己也要被糊弄过去了。这一想,就不愿搭理她,十分冷待。
云罗见这素未谋面的姑姑这样冷淡,心里头也不好受。方巧巧和宋氏身为嫡妻,都去指挥下人忙活了。大宅里外操劳的事,她这庶子媳妇,不便掺合。本来她就话就少,常年深闺又怕生,在这热闹氛围里,倍觉冷心。只能紧挨着丈夫和玉莹,偶尔同他们说几句话。
这大宅,她更是不想回来了。
吃过团年饭,由老太太开始,给小辈发压岁钱。独独不给慕玉莹,对她的嫌恶之情表露无遗。慕玉莹毫不在意,如今能伤她的人,已经没有了。云罗看在眼里,心疼极了,等会回去,她封个大的给她。
慕琴倒觉奇怪,她母亲虽然有些蛮横,但她跟小辈较劲做什么。玉莹那样乖巧的孩子,为何不给她?要是说母亲嫌恶侄媳妇孔氏,那她的儿子慕平为何给了?还有连几个庶出的都给,偏偏不给慕玉莹?这事蹊跷呀。
给完小辈压岁钱,就让他们玩去了。
慕琴见阿月要往里走,问道:“侄孙女你竟然不一块去玩?”这可真是稀奇啊稀奇。
阿月弯弯眉眼:“我得去把钱放进金猪里。”
慕琴了然:“快去吧,不然祖姑母就把给你的那份烟火全偷走。”
阿月顿时笑的开怀:“您才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祖姑母不是说,阿月和您很像,那就是说,您也像阿月。阿月才不会偷小辈的东西,做那种不道义的事,会让人笑掉大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