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莹瞧着阿月的新衣裳,一点褶子也看不见,是新做的吧。扯了扯母亲的手:“娘,待会回去我也要去做身新衣裳。”
孔氏心头正烦,瞧了她一眼:“你这衣裳不是时新的?”
“都穿了两回了。”
慕立成听见女儿嘟囔,皱眉轻责:“奢靡腐心,多读些书罢。”
慕玉莹不敢再出声,对这父亲无由来的害怕。
人陆续到了大厅,等慕老太太出来,才启程往祖祠去。
慕家祖祠在离这半里外,有轿子马车,很快便到了。族人早已等候在那,年纪小的、轻的,都在外面站着,长辈在大堂端坐。
阿月随爹娘下车,原本喧闹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几乎所有人都往他们看来,顿时肃穆起来。她也不敢胡闹,脊背挺直,脚如木头一步一行。直至进了里面,已是香火萦绕,探头往前面看去,一溜的牌位成了梯形,略显幽深。
待众人站定,一个老者走出,朗声道:“吾族一脉,蒙圣上隆恩,繁盛至今。今第十一代嫡孙重归慕家,特,敬告祖先,佑吾族昌盛,长青不衰。”
董韶华接过旁人递来的香火,叩拜三下,稳稳插在牌位前,再抬头,从此他便以慕姓记在族谱中,而再不是董韶华。
因他是凤娘还未被休时就已在腹中,便是正统嫡子——实则也不过是看慕家人如何安排身份罢了。族中长辈当即将他姓名、妻子姓氏、两子名字记在族谱中。方巧巧最不满的就是女儿的名字没记入,可慕家规矩就是如此,外嫁女无名入谱。甚至日后家族祭祀,也几乎跟她们没有关系,不来无妨,多来反而会招人口舌。
这仪式很快就结束了,阿月以为可以回家睡觉。谁想回到家里,是另一个活动的开始——家族宴席。
因快到除夕,百姓认为,世事千难万难,过了年便什么愁苦都没了。那昨日还悬挂在门前院子里的奠物,今日顺理成章被取下,换上了过年的红火东西。瞧着,倒有些可笑可悲的。
慕韶华和方巧巧还得一一去向长辈敬酒,由慕立成在前带路认人。
三兄妹都坐在主席,长青和长善坐在老太太左右,依旧得着疼爱。老太太不喜阿月,只因她的眉眼长的与凤娘像,看多了心头闷得慌。受了冷落的阿月丝毫不在意,只要爹娘哥哥们疼她就好,旁人的看法她极少注意。
丁氏看着阿月吃的嘴角有油,提帕给她擦嘴。
丁氏性格温婉,有着些许大户人家小姐惯有的柔弱。丧子之痛挥之不去,看着这热闹景象,更为儿子不甘。可日子还得过下去,只能夜里落泪,挂念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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