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琛蹙眉,没想到这些竟是她所计划,隐约不安。齐府的内奸,又会是谁。
宋依依笑了笑,十分悲凉,“那日我跟你说,我叫杨洋,本以为你会记得,谁想你全然忘了。”默然片刻,摇头道,“不记得也对……谁让我一直都默默的远观。<只是我告诉过你三次,我叫杨洋,你哪怕记得一点也好,可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记得?”
齐琛想了许久,才似乎从记忆中挖掘出一个叫杨洋的身影。
宋依依怔怔道,“大学报到那天,我下了火车找到迎接的学生会,你帮我提行李,我说我叫杨洋。大二参加你在的社团,我说我叫杨洋。大三我去你实习的地方,你领我去人事部,我说我叫杨洋。我去云南游玩,没想到又碰到你,可你还是不记得。”
齐琛默然,别人都说他是冷心肠,存在感不强的人他确实难以记住。更何况,杨洋在四年时间里断断续续的出现,他……真的不记得。却没想到四年了,竟然有个人执念这么深的默默观望。
宋依依说到最后,颇为心冷,四年来深藏的炽热几乎全被雨水浇灭。再抬头,目光已是冷厉,“你不是喜欢明玉么?那要是明玉不再喜欢你呢?你会不会很难过?或许你也该尝尝这种一人独守的滋味。今日我约你出来,不是因为我找到那离开的隧道了,假的,都是假的。”
齐琛瞳孔蓦地一缩,看着她发疯般俯身,<手已拨在泥泞中,伸手一抓,便掀起一块湿漉漉的布。而那浅浅泥坑中,竟有二十几颗珠子发亮。原来不过是夜明珠,根本不是什么隧道。
宋依依破罐子破摔,已不想再继续纠缠, “你前脚刚走,我就让人告诉明玉,你去了狩猎场决定回现世,你说她会做何感想?”
齐琛面色铁青,转身便走。宋依依愣神许久,瘫坐地上,捂脸痛哭。她默默追随他身影四年,得不到他一句体贴话。即便做了这般狠毒的事,他也是一言不发就走了。不是不气不怨,而是在他心里,自己根本无足轻重,也从未在他心上出现。
齐琛步子疾快,几乎是往山下跑去。雨势越来越大,打在四周的草木上,声响更大更刺耳。如果明玉知道自己来狩猎场准备走,恐怕她也会疯了般跑过来。她的脾气不就是那般倔。可倔的只是外面,心底却是薄如玻璃。
这一路跑下去,隐约见有人唤声,虽听的不清,却是喊着“少夫人”,这么喊的,极有可能是府里的人,心下一沉,明玉果然来了,而且……还和家丁走失了。
若不是为了手里的一盏灯,他早撇下伞,步子才能更快些。可这山里漆黑,没了灯盏,即便明玉近在一丈也看不见。
他唤明玉的名字,在雨声里混杂着,自己听来都十分沙哑焦急。
明玉身体底子不好,这雨又大,山中野兽不知潜伏在何处。只是想想这些,齐琛便觉心口堵得慌。
“明玉……”
嗓子已快喊哑,都能感觉出喉中有涩痛的甜意。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喊这名字,是将所有的误会落在她身上,她却“纠缠解释”,自己忍无可忍对她斥声。可那次是他错了。
这次他又觉自己做错了,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