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力道微微倾身,温润的日光穿透随风摇曳的狭长叶片,一点点地在空隙之中倾落下来,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廓,勾勒出他漾着迷人色泽的瞳眸之中最为神秘的阴翳。
她的身影倒映在他醉人的眸光里,万千浮华都在他眸底骤然燎原的炽火在这一瞬燃烧殆尽。
他的视线不加掩饰地落在她饱满的唇上,暗红眼底漾开前所未有的暗色与危险,性感至极的喉结滑动,肆意流淌的清凉空气似是随着他愈发紧扣她腰间的动作而粘稠凝固起来,是极致的暧昧。
然而他却并未动作,只这样微微俯身盯着她看了会,便极为自然地阖拢了眼眸,似是在等待她主动吻上去。
温萝心下失笑,干脆就着惯性以及他下意识在她腰间向上提的力道“吧唧”一口亲在他色泽极淡的薄唇上,随即笑嘻嘻地撤开些距离:“这下不生气了吧?”
柏己眉峰微动,缓缓张开双眼,面色却并未显出多少喜色来,意味不明地打量她:“就这样?”
就差把“我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吗”几个大字明晃晃写在脸上。
“这还不够?”
温萝睁大双眼,“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我正在做任务,现在的我,应当是痴恋莫子昂的未婚妻,然而我却在这里与你卿卿我我,实际上已经冒着‘生命危险’了,这你还嫌不够?”
回应她的,是两人之间再一次骤然拉近的距离,甚至比方才还要更近些,近到她几乎能够听见他清晰入耳的有力心跳。
“容忍旁人在此觊觎你,已是极尽我浑身克制才能够做到之事。”
他睫羽低垂,干燥温热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唇瓣,似有一根即将崩断的理智的弦在他心口炙烤,即将在下一瞬猝不及防地丢盔弃甲,就此沉沦。
温萝面上划过一闪即逝的空白。
先前在融合世界之中,柏己没少亲眼目睹旁人对她的“觊觎”,甚至无论是墨修然、顾光霁还是南门星,与她之间的亲近都远远超过这个见面还不到十分钟的莫子昂。
为何他当时并未显出多少反常,现在却反倒变本加厉、无所顾忌地醋了起来?
团子冷哼了下:“这就是你不对了,主人。公平竞争和捍卫地位当然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先前柏己与你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什么关系?
更何况,他可是魔族人,‘领地意识’本便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比起其他攻略对象醋劲更大属实正常。”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可他曾经大度到令她如今回想起来甚至感到几分匪夷所思的反应,让她一时间竟忘记了这最根本的关键。
为了她而主动替她作出继续完成维序者工作的决定,他心下无声的煎熬必然不似他面上那般静无波澜。
或许是她太过习以为常,又或许是什么别的一时间来不及分辨的情绪,恍然间令她忽略了他为她一步一步妥协后退的底线。
见她面上嚣张气焰渐次消弭,柏己指尖动作微微一顿,轻轻叹了声,唇风似火在她颊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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