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另一方面,她却并不想如此迅速地快进至下一段感情。
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心动,虽然多少掺杂着几分令人啼笑皆非的黑色幽默,可依旧值得她花上?一些时日?去沉淀和纪念。哪怕注定是惨淡收场,她也?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这却也?不是她这几日?来接连委婉拒绝裴鼎的唯一缘由。
温萝略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他专注的视线,下意?识抿了下唇角。
不知是不是她疯了,在无数个不为人知的瞬间,每每望见裴鼎,她总是能透过?他颀长?的身型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裴鼎的眼眸是冷冽的,黑寂的瞳孔似是幽邃的旋涡,深沉得透不出半分光亮,格外摄人心魄隐忍查探之余,泛着令人惊心动魄的流光。
柏己?却与他不同?,内敛这个词似是从未与他扯上?半点关联,他那双暗红近墨的瞳眸也?是瑰绝的,潋滟着令人心悸的血色般的涟漪,炽烈得似他抬手间便?可点燃苍茫天地的神火一般令人挪不开视线。
可他们却又是同?样的沉稳同?样的孤傲,一人似冰另一人却似火,哪怕看?起来截然不同?,骨子里却是殊途同?归的桀骜与自负。
裴鼎的追求与靠近是疏淡有礼的,无论是通讯器中进退有度的邀约,亦或是此刻不请自来停驻在她身侧的身影,坚定之余,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柏己?却自尚未动心之时,便?极少忌讳与她之间的触碰与亲近,无论是举手投足间看?似极为亲密的搭肩,亦或是面不改色、张口就来的“夫人”与调侃,他都从未避讳过?他们之间相异的身份与性别?。
然而,他们骨子里却又透着一般无二的自持与尊重,一人于字里行间尽显风度,一人则将那份深情与珍重恰到好处地深藏在戏谑与笑谈间,不为外人道。
团子在她识海之中暗戳戳建议:“主人,你先前不是说过?么??若是找出真正令你动心的那个男人,你就以他为标杆,在身边找个差不多的——我当时讽刺你异想天开,没想到竟然还真的遇上?了一个八成像的,这岂不是人间理想?你干脆把裴鼎当成柏己?的替身,先不要排斥和他相处,培养培养感情之后,柏己?你便?自然而然就会忘了。”
温萝:“……可别?在这出馊主意?了。”
令她尴尬得脚趾扣地的场面却似乎并未影响裴鼎分毫。
日?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他清瘦的侧影,将他高挺的鼻骨凝成一片明昧变幻的阴翳肆意?拓在隽秀的面容之上?,长?而密的睫羽微微低垂着,一双看?起来格外冷淡却漂亮的眼眸此刻正定定地凝视着她,似是蕴着山间明月,飞瀑流水。
平静地望了她片刻,他缓声开口,声线泠泠悦耳,“待会有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