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渊勾了勾唇:“千年已过,你这令人生厌的苍冥邺火,本尊早已寻得了破解之法,反观你——命门却无?时无?刻不在本尊眼中暴露,如?此想来,这一?战倒是极为有趣。”
言谈间,竟是并未将飞身赶来的温萝放在眼里?。
“刷”地展开掌心玄铁扇,柏己?面上并未显出多少慌乱惊异之色,只淡淡撩起眼皮,似有所指地轻哂一?声:“有趣?”
话音微顿,他唇角挽起一?抹辨不清意味的弧度,似是越过铭渊耳侧飞扬的银发望向旁人一?般,暗红近墨的眸底光华流转,薄唇轻启,“的确有趣。”
他低沉悦耳的声线在利箭破空而来的爆鸣声之中轻盈地逸散。
铭渊猛然回眸,目中所及是无?数星芒璀璨般闪跃的箭光,以及不远处侧身拉弓静立的女人,和?她满头?随罡风翩跹飞舞的银发之上,日光倾落而下如?鎏金般流淌的莹润绚烂色泽。
忘归穿透虚空,随着铭渊回首的动作狠狠刺入他眉心,化作万千光点顺着伤痕没入他头?颅之中,沉郁无?华的剑意在其中轰然炸裂开来,自?他灵台直贯而下,瞬息间便绞碎他四肢百骸、周身灵脉。
典夏的剑道融汇天地道法,以剑入道,道却又?不仅限于剑,在温萝真正领悟那看似无?华却实则浩瀚如?汪洋般深邃的剑意之时,世间万般利器她便皆有驾驭的能力。
箭光破碎,在虚空之中四散开来,化作无?数绯色光雨纷纷杨倾洒而落。
不远处,般若丝雷的光芒也随着她这破空一?箭渐次黯淡了光芒。
身型晃了晃,铭渊攥紧掌心银纹法杖,踉跄了两步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至就此跌落在地。
天族人性?情淡漠不近人情,除去对他忠心耿耿的亲卫以外?,并无?人关心他此刻与这个?女人相争之后谁胜谁败的结果。对他们而言,无?论是谁来做这个?“天帝”,皆无?太大的区别。一?如?他取代典夏时的模样。
“为何,”他艰难地启唇,嗓音因?周身经脉受损而嘶哑不成人声,“为何你竟在短短时间内领悟至此……”
他穷尽此生都未曾真正领会典夏的剑道,自?然的,也从未使出如?他当年所见那般强横绝伦的剑法。
可这个?名为蔺妤的女人却在继承典夏剑意之后的短短几日之内,做到了如?斯地步。
温萝缓步上前与柏己?并肩而立,闻言只是轻轻扯了扯唇角,弯眸一?笑:“锋芒毕露,她不喜欢。”
铭渊身型微滞,周身四散入血液来回滚动的痛楚之间,思绪竟恍然间穿越望不见尽头?的岁月,回到近万年前那月明星稀的夜。
那年的他一?身红衣炽烈如?火,早已褪去了少年时狼狈又?难堪的模样,拥有着这世间如?曜日般无?人可出其右的师尊,他眼角眉梢皆写满了气吞山河的傲气与资本。
——“您何时才能传授我真正的剑道?”——“急功近利。”
如?果一?切可以停留在那一?日,或许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