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个耳坠。还是个他从前从未佩戴过的耳坠。
温萝下意识微微直起身来,抬手抚上发间微凉的玄铁链坠,耳畔却隐约拂过一道?温热的唇风。
下一刻,一只手便自然地落在她脑后?,指尖微捻,连同着青丝与发链一同在指腹之中浅浅摩挲。
柏己似是已平复下了体内暗伤,此刻正平静地倚在王座之中,眸光闪跃着笑意落在她身上。
“喜欢么??”
能说不喜欢么??
温萝心下腹诽,面上却恰到好处地弯眸一笑:“怎么?,这是你自作主张毁了我玄铁镯之后?,冥思苦想得出?的补救方法?”
闻言,柏己面色微滞,略有几分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半晌才轻声?道?:“……当年的事?,抱歉。”
话音微顿,他似笑非笑地撩起眼皮,“不过,你需要同我解释之事?,似乎也?不少。”
终于来了!
寒暄到了尽头,此行的根本目的便缓缓自水面之中浮现?,露出?原本略显寒凉的涌动暗流。
既然是要谈正事?,再像此刻这般拉拉扯扯显然不太合适。
温萝飞快地抬眸扫向柏己身侧空荡的上位,正欲起身坐过去,腕间却陡然袭来一道?不容置喙的力道?,扯得她措手不及间一个趔趄,再一次跌坐入他蕴着极淡血腥之气的温热怀抱之中。
“想去哪?”
随着两人这番动作,柏己视线避无可避地落在她近在咫尺的发间,意味不明地抿了下唇。
实?际上,与顾光霁之间的斗法于他而言并不能伤及根本。
真正令他虚弱至此的,恰恰是两次出?手之际本便陷入与天道?拮抗的被动和衰颓时,他固执嵌于怀中之人满头浓云般浓密青丝之间若隐若现?的,在烛火之下间或闪跃着旖旎色泽的精巧链坠。
他与本命法器缔结血契已有千年,血脉相连之间,抬手间便可以魔气凝成实?质性的冷硬玄铁。
只不过,以气凝实?极为耗费心力,虽说这对曾经的他而言,依旧算得上举手投足间轻而易举便可做到之事?,可在如今为压抑天道?无时不刻不降临在他身上的惩戒的关头,他体内流转的魔气却是一丝一毫都不可浪费。
更?别提,他在发链之上还留下了与他心神相连的神识,但凡她身周出?现?异常,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他也?可瞬息之间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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