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清醒过来,顾光霁敛眸眉目微敛,指尖蜷了蜷,淡淡收回了点向?她灵台的骨节分明的食指。
见?他收回手?,温萝不?由得劫后?余生?般狠狠松了口气。
她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猜不?到方才一睁眼望见?的他指尖的动作?,究竟意味着什么。
多半便是觉得她莫名其妙地陷入昏迷却整夜并无清醒的迹象,出于同行之人不?得不?狐疑之下上前查探。
还好她回来的及时,再晚一秒,恐怕这世上便要多一个人知晓她魂魄离体的秘密。
这神乎其技的完美?时间差。
一切尘埃落定,有惊无险,这时候温萝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周身一阵难以忽略的僵硬酸痛,尤其是在硬邦邦的木质座椅上坐了一夜的屁股和尾椎骨,甚至麻木到她几?乎以为感受不?到自己的下半身。
看来哪怕是南门星性情大变,顾光霁那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做派却半分没变。
周身僵滞不?得劲的感触顺着神经争先恐后?地涌入她脑中?,嚣张地跳脚叫嚣着告状,不?着痕迹地言明她这具可怜的身体一夜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多半是顾光霁懒得伸手?碰她,便将她毫不?在意地晾在了昏迷之时落座的桌案旁,不?闻不?问地就这样过了一夜,直到天明之时才终于避无可避地上前查探她的状况与昏迷的缘由。
这可能就是差距吧。
她的魂魄在南门星为她亲手?编织的幻境之中?,在他微凉却温柔的怀中?安眠,这具没人爱的身体,却只得委屈巴巴地以一种麻花一般扭曲的姿势倚在桌边昏迷。
不?过,这种情况也仅仅建立在她以魂魄的形式与南门星相见?的前提之下。若是她以蔺妤的身份与南门星接触,恐怕到时候反倒不?得不?怀念起顾光霁今日的漠不?关心。
冷漠至少不?会让她丢了小命。
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温萝若无其事?地搬出先前早已打好的腹稿解释道:“顾师兄见?笑了,这几?日连夜奔波,先是从江夏前往苍梧,又从苍梧赶回元和,我身体往日有亏,多少有些吃力。”
顾光霁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瞧了片刻,静默良久才意味不?明地挪开视线,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嗯。”
连日奔波?
身体有亏?
顾光霁也说不?清此刻心底是如何的感受,奔涌的思绪牵扯着心底隐秘的、从未有过一时半刻消解的狐疑,再一次纠缠着浮出水面。
是如何的亏空与变故,才能令她的魂魄猝不?及防地离体逸散,却又莫名地在日出之时重新凝聚回身体之中??
实际上,早在温萝睁开双眼的前一秒,他指尖涌出的光华便已悄无声息地没入她莹白?的额心,毫无滞涩地穿透毫无防备的经脉,进入了她的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