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星看起来并不?过分健硕, 反倒透着股子?独属于少年人的单薄清瘦, 然而,他此刻箍在她腰侧的手?臂,哪怕是透过两人身上层层叠叠的衣料,依旧能够感受到其上起伏着的有力线条, 似是一只草原上精瘦的猎豹,无言之间伺机扑上他瞄准已久的猎物。
只隐约僵硬了一瞬, 温萝便认命地放松了下来。
也罢, 只要南门星能够乖乖听话不?再找她如今大号的麻烦, 小号献个身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 她现在连献身都算不?上, 不?过是一抹虚无缥缈的魂魄而已。
感受到怀中?温热柔软的身体默认一般松弛了下来,南门星蓦地笑了下,轻缓的气音中?, 无端带着几?分未曾掩饰的促狭和沉静的餍足。
“阿芊, 你在想什么?”
话音微顿,他轻轻低了低头, 在她后?颈铺陈开来的青丝中?埋首寻了个舒适的位置, 语气中?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诡谲阴戾, 反倒似是小郎君与心上人撒娇般,“我真的只是想睡了。”
随着他落地的尾音, 被他小心藏匿于强大和阴鸷之下的疲惫,骤然如潮水般自心底奔涌而出,潺潺顺着经络血脉流淌,散入四肢百骸最深的角落。
鸦羽般纤长浓密的睫羽颤了颤,南门星沉眉阖眸。
曾经的他不?通情理,更加不?明白?什么叫爱。
在那个亲手?教会他深情的人猝不?及防地逝去之后?,无数个寂静无人的夜晚,他自我折磨一般周而复始地沉溺在那些或酸涩或甘甜或悲切的过往,无师自通。
他却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
喜欢是多么简单又肤浅的事?。就像曾经封王台前那偶尔出现的、几?乎与漫天白?雪融为一体的小白?猫,他开心了便随手?施舍给它些吃食,却也并非当真关心它的死活,转瞬之间便可将它微不?足道的存在轻描淡写地无声忘却。
换作?是人也同样,心血来潮之际的拥抱、亲吻,甚至更加深入的欲/望,那些堪称本?能的情绪来得多么轻巧又容易,肆无忌惮的贪欢之间,却唯独缺了怜惜与责任。
这便是他最初到来在这肮脏世间,最根本?的由来。
而爱意厚重深沉,她似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此时此刻万千言语都化作?无言的拥抱,干净得似是天山白?雪般无暇纯净,不?带半分欲/念与旖旎,只是想要用心地将她的一切美?好拥入怀中?悉心地珍藏,替她遮蔽一切惊涛骇浪。
南门星缓缓放松了身体,更向?她浸满白?茶清香的颈间靠了靠。
意识即将沉入一片无光的混沌之时,他最后?的念头便是,他已不?知多久没有如此轻松地休息过了。有阿芊在怀中?,简直令他欣喜得不?敢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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