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抬眸观察墨修然的神情。
其实很多时候,温萝甚至以为,在墨修然的世界之中,除了他本人拥有着?洁净无瑕的圣洁身?体以外,旁人似乎都带着?什么致命的细菌一般,半点也沾不?得。以这人的洁癖程度,她即使?是不?小心触碰了他,多半也会惹得他心下?厌烦。
果不?其然,唇畔微扬的弧度虽未变,可那双桃花眼中流转的眸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仿若沉入了冰封的寒潭之中一般彻骨。
“蔺前?辈,今日天?色不?佳,你还是快些?回房吧。”
他扬起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容,言语间似是在关心她,可不?耐催促的意味却?几?乎一瞬间便令温萝心领神会。
好家伙,果然生气了。怎么一百年的岁月治好了他无关痛痒的绝食毛病,却?治不?好这要人命的洁癖呢?
温萝只得从善如流地后撤几?步,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扶在门边的骨感指节,重新退回了房中。
下?一瞬,墨修然便一撩衣摆抬步跨入房中,双足过处皆无澜痕,干净得仿佛门外并非阴雨连绵横亘千里,而是一派和暖阳春景象。
随即他一震袖摆,一道灵力自袖间激荡而出,轻轻拂过门沿,隔绝了房外风雨凉意。
温萝凝神打量他片刻,神识掠过他身?边之时,仿佛被什么看?不?见踪影的结界隔绝,犹若触上一片虚无的隔阂,一时间竟无法辨别他如今的境界。
无声的沉默在房中流淌,温萝收回神识回过神来时,墨修然已不?知不?觉欺近她身?侧,保持着?两步不?远不?近的距离,抬手将?一枚储物袋平举托至她面前?。
“劳烦蔺前?辈了。”他静静地对上她视线,敷衍地勾唇,皮笑肉不?笑,“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前?辈不?必推辞。”
说罢,他便不?待温萝回应,径自微微倾身?,将?储物袋以极为轻柔地力道置于她身?后的桌案之上。
随着?他的动作?,两人距离不?可避免的靠近,那抹绛紫色的衣料在视线之中骤然靠近。
温萝下?意识抬起脸,从她的角度,只能望见他紧绷的下?颌以及那双过分精致长翘的睫毛,额上的鎏金抹额闪跃着?星芒一般的光泽。
只一个呼吸的错身?,墨修然便飞快地抽身?而退,缓步迈向角落伫立的泼墨山水屏风之后,于染着?镂空袅袅香炉的矮几?旁坐下?,十足的避嫌姿态。
虽说知道他此?番动作?只是为了避免不?慎窥探奚辞水榭的家传铸剑术,可温萝无端心下?生出几?分“他其实也不?是很想跟她共处一室”的朦胧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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