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的言语被?奚景舟毫不客气的截胡,月星洲却?也并未动怒,只潇洒一笑?,认认真真向温萝行了一礼,便一甩袖袍,迈着步子洒脱离去了。
终于送走了一位“瘟神”,奚景舟微微舒了口气,见他如此做派,倒是并未吝啬夸赞:“此人性?情倒是通透。”
温萝淡淡瞥他一眼,将他小学?鸡一般隐含胜利者的姿态尽收眼底,强忍笑?意木着脸道:“我?们也走吧。”说罢一撩衣摆,率先提着长剑向另一个方向行去。
敏锐地察觉温萝眼神怪异,奚景舟正欲抬步跟上,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玄色的身影。柏己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步伐不紧不慢,却?丝毫未给他插足余地地随在温萝身后,慢条斯理地跟了上去。
奚景舟:“……”走了一个,还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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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仓依旧是先前的模样。
灯火连绵直通天际,仿佛欲将夜幕点?燃一般绚烂夺目,街边店肆林立,卖艺之人口吐烈焰激起一片惊呼,凌空掷刃空手相接的杂耍更是引来一阵喝彩,小贩扛着扎满糖人的草垛沿街叫卖,不多?时便吸引了一群孩子绕膝而立,童声笑?语不绝于耳。
赶至连仓已是入夜时分,温萝便寻了家客栈住下,决意好好利用与柏己相处的最后一夜,待奚景舟回房睡下之后再邀他去外相见,引导他将灵草服下。
奚景舟似乎已口嫌体?正直地习惯了她?与柏己之间时常莫名涌动的暗流,十分自觉地不情不愿地率先回了房。
回想起白天的那个吻,温萝略有些迟疑地犹豫了一瞬。此刻如果她?直接主动找上他,多?少显得有些急躁,倒不如先将他独自撇下回房休整。
思及此,她?便沉下性?子跟在奚景舟身后,裙摆如流云般浮动着飒然离去。
遥遥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柏己缓缓垂眸,掩下眸底一片涩然沉郁的波澜。
直到窗外打更人高亢的嗓音响起,清辉月色如水银一般潺潺流淌进屋内,温萝才假意因?白日之事而心烦意乱无法入眠,自窗台轻盈一跃,翻上屋顶。
原本打算在柏己房中正上方刻意制造些动静,毕竟以他的多?疑警觉,即便是入眠也必然可以察觉细微的声响,一旦他发觉制造出动静之人是她?,必定会主动出门相见。温萝却?没想到,预想之中空无一人的屋顶,却?早有来客。
星稀风清,云疏月朗之间,柏己斜倚屋檐席地而坐,正垂着眸子自高处俯视着她?。修长双腿随意地伸展,左手肘闲闲支在膝上,拇指指尖轻点?着下颌,姿态散漫之中蕴着几分令人移不开眼的慵懒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