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祂果然?再?次出现。他本想如往常一般装作不察,却?没成想祂不仅并未避嫌离去,反倒是更肆无忌惮地靠近了几分,直将他看得额角直跳,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
那一刻起,他与祂才算真正明白,对方其实了然?彼此的存在。
后来?,他渐渐发觉,祂似乎并不如他起初想象那般神秘危险,先前从?未出手动作,也并非是伺机等?待时机,而是无法以虚无之体插手旁人之事。不然?,祂那一日便不会焦急得满屋乱窜,也不干涉阻挠庄栾做出如此鬼迷心?窍之事。
伴随着满屋甜膻血腥气与透过窗柩挤入房中的清辉月色,他第一次感受到祂的情绪。
惊怒的,痛惜的,无措的。温暖的。
沸腾的暴怒在祂茫然?焦躁的纷乱之中,竟意外地被丝丝捋顺,在一片禁锢魂灵与□□的痛楚之中,缓缓平复了下来?。
可他还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他才在耳畔听闻自己?因疼痛虚弱而微微发颤的声音。他让祂不要再?看。可他知道,祂还是一路跟了过来?。
一切却?结束在庄栾的死亡之中。
拖着重伤之体回到苍冥殿中,他不禁嗤笑自己?。想必是什么无聊之人寻到了秘术,在他身旁看戏体验人生?,戏演到了结尾,自然?也就是散场的时候。他又何必当真。
一颗温热的心?早已随着庄栾的陨落而冷了下来?,因祂残存的几缕暖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微得近乎逸散。
遇见她则更是个偶然?。对她动心?,是偶然?之中的偶然?,是他从?未思索过的意料之外。
纵使不愿相信她口中这?无稽之谈,可柏己?唇畔的笑意却?情不自禁地蓦然?凝固,漫天烟沙尘埃纷扬中,似有?什么不敢深究的情绪被她话语间的火星点燃。
的确,再?一次见到祂,确实是在与她相处之时。而她当时,是昏迷状态。
况且,她方才指尖的动作,即便隔着一层覆满龙鳞的玄色长袍,却?依旧分毫不差地划过他腹部的伤口。
柏己?修长脖颈之上性感至极的凸起微微一滚,那只捏在她腕间的手缓缓下滑,修长五指扣入她指缝之间,死死攥紧,仿佛生?怕她再?一次离开一般。声线低沉微哑:“你究竟是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