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转回脸时，紧锁的眉头却早已舒展，嘴角漫不经心的微笑已经就绪：

“师姐这么盯着我看，难道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温萝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回敬道：“师弟想象力可真是丰富，我只是好奇为何你没有将傀儡带在身边而已——听说你五年前就已经向掌门师伯学习了傀儡术。”

说到傀儡术，墨修然眉峰微动：“师尊说过，雕琢傀儡一分也不可怠慢，点睛更是重中之重。”他顿了顿，喉头吐出一口气，不自觉多说了几句，“我还无法为它点睛。”

“为什么？”

点睛直接拿笔上去填个色就好了，有什么可不可以的？

墨修然并未回答。

一阵酸甜香气袭来，温萝回头一看，她心心念念的糖醋小排已经远远地端了过来。

一粒粒精巧的骨肉在碟中规整地排列着，以白芝麻和绿叶点缀，闪烁的光泽像雨水冲洗后的红棕玛瑙。

她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送入口中，酸甜的味道夹有温柔的满足感，香气从鼻尖一直甜到嗓子里。

“掌门师伯亲自教授你傀儡术，想必已经把你当作他半个接班人。”

沉醉在她好久没有品尝过的美味里，温萝却也不忘爱岗敬业地完成任务，不着痕迹地套话，“只是不知道为何掌门师伯至今无子，也没有道侣。”

本没指望墨修然接话，没想到对方却开了尊口，似乎是鄙夷她话题的无聊，语气中带着些微难以察觉的嘲讽：“师尊心中早已有人了。”

“真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这一次，墨修然却并未立即作答。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乌黑的瞳孔里写着玩味调侃：“没想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殷师姐，竟也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点到即止，温萝重新低下头，安心享受美味。

“只是没想到，掌门师伯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居然是如此浪漫之人。但这么一来，他身上延续血脉的责任怎么承担呢？”

墨修然望着手边杯中沉浮的茶叶，眼中看不出情绪。

浪漫？

“只是年少的执拗和情结罢了，不知能坚持到几时。”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既然工作告一段落，那她不如安心享用美食。

不置可否地应了声，温萝抬头看他，嘴边还沾着糖醋小排外裹得厚厚的糖衣，她却浑然不觉，眼睛亮亮的，“你为何不动筷？”

墨修然端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一口，略带苦涩的感受刺激着神经，他冷眼看着温萝吃得正欢的模样：“我看师姐的样子是想独享，我就不虎口夺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