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定泽意外道,“郭大人请说。”
“你年轻时跋扈的名声,在下可不少听。”
柳定泽顿了顿,郭通我声调又更淡更冷,“那时因你报复而锒铛入狱的人,不下十个吧?被你事后报复的,也不下二十个吧?有这样的父亲,儿子能好得到哪里去。我们郭家比起柳家来,是小门小户,比不得你们。可我们郭家也是有骨气的人家,怎会低头。”
郭夫人听他说的过分了,急声,“老爷你这是什么话,快停住。”
郭通偏是不停,大声道,“我说的是实话,为何不能说?”
“是实话。”柳定泽接话道,“没错,我恢复心智后,是对那些曾薄待我的人下了狠手。只是我妻子在旁劝阻,终于是幡然醒悟,再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郭通冷笑。
方青一见他笑带轻蔑,气道,“郭大人好生糊涂。”
郭通郭夫人脸色剧变,柳定泽皱眉要拦,方青偏是不停,质问道,“郭大人口口声声说我夫君的种种不是,又自诩郭家是有骨气的人家。那请郭大人扪心自问,从你们进门到现在,我们夫妻可有说过半句威逼利诱的话?古语有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我夫君便是知道自己错了,到如今还在改。郭大人却揪住他多年前的过错不放,敢问郭大人,你儿时可打破过碗?若旁人说你打碎过一只碗,就不要再拿碗吃饭,你心里可舒服,可会抗争?”
柳定泽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生气,因离的近,隐隐察觉到她在发抖。
“说句可恶的话,我们柳家要是真的想逼亲,管你什么两袖清风梅花傲骨,通通都是泥水不堪一击。可我们并没有那样做,你们可想过为何?因为我们早不是那种会仗势欺人的人家。你念完我儿生母的不是,又念我丈夫过往的不是,心有偏见,又如何能以正眼看人?”方青咬了咬唇,痛心道,“郭大人郭夫人有自己的想法,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们不会强逼。可强扭了一些不该说的事,却太令人寒心。”
她缓了缓气,继续说道,“您和我丈夫同朝为官,真的不曾听过他的一件功德?我丈夫从不跟我说这些,可我去酒宴上却听了一些。连我都听过,我不相信郭大人没听过。”郭家夫妇若还是认定她的丈夫是恶人,那这亲事不结也罢。难道柳翰还会以牺牲他父亲的名誉来娶个姑娘?那日后两家都要家宅不安了吧。
柳定泽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郭通没想到被个妇人说教,一番话说得他面红耳赤,想要发作,细想却又句句在理。
柳定泽缓声,“拙荆性子耿直,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只是拙荆说的话并没错。兴许是在下当年恶名昭著,让郭大人心有芥蒂,可如今我已不同往日。盼郭大人不以偏见看之,耽搁了儿女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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