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自然知道,先皇在世时,许多朝廷命官结党营私,圣上登基后,便陆续清剿,右相为恶过多,首当其冲的就是他,顿了顿说道,“右相不是已除么?”
“他是没了,但是他的羽翼还在,夫人觉得圣上能安心?你又能安心?”
鲁氏抬了抬眉,“这跟妾身有何关系?”
桉郡主轻笑,“没关系?你可知道,在天祐七年时,宋大人曾暗中帮右丞相篡改滨州水灾时所发放的米粮,又将那多出的米粮私自贩卖,将钱中饱私囊?你又可知,天祐十二年,宋大人私下送了右丞相一尊金佛,而后宋大人便官升两级?诸如此类的事,本郡主也不多说了。”
鲁氏脸色急变,“郡主是从何知晓这些事的?这是有人诬赖我夫君吧?”
桉郡主冷笑,“我父王此次暗中调查出许多朝廷命官的龌蹉事,宋大人的事算不上重,可是牢狱之灾,连坐之罪是免不了的了。”
鲁氏面如死灰,“连、连坐?”
“对,连坐。”桉郡主慢慢喝了一口茶,“安怡是我的朋友,她刚过头七,我不愿见宋家又遭此难,所以前来告知宋夫人。”
鲁氏微微一顿,倒有个地方想不通,眉眼微挑,“却不知郡主为何要告诉妾身,而非直接告诉我家老爷。”
桉郡主缓缓放下茶杯,暗叹柳雁连鲁氏这样狡猾的一问都想到了,这隐隐的自愧不如让她十分不舒服,淡声,“宋夫人是傻子么?”
鲁氏忍气,“什么?”
桉郡主语气尽是嘲讽,“本郡主问你,你是傻子么?这件事外露本就是死罪,我再明目张胆去找宋大人说,是自己找死么?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是他的妻子,难不成要我找那些妾侍?本郡主说与你听,你要告诉宋大人也好,不说也罢,我对安怡的情义,也止于此。既然宋夫人怀疑本郡主,那也不必再说了。”
说罢起身要走,鲁氏慌了,拦住她,“桉郡主方才说的连坐罪名可是真的?”
桉郡主冷笑,“是假的。”
鲁氏急了,“刚才是妾身的不对,还请桉郡主指条明路。”
桉郡主稍稍迟疑,低声,“就看圣上怎么个意思,若是大怒,宋家全剿。要逃,今夜就同宋大人一起逃吧。”
见鲁氏面有犹豫,桉郡主也不急。父王确实奉命暗查朝廷可还有余孽勾结,只是宋保康不过是渔网里的小鱼,犯不上什么大错,是可以放过的。
“只是宋大人哪怕是逃了,也是戴罪之身,朝廷一旦让官兵追赶,怕也难逃。只是宋夫人和宋大人伉俪情深,定是愿意和他共患难的。若是走水路,倒还有一线生机,而且夜间逃离,更是易事。”
“夜里有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