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异议?”郑昉环视一周,满堂无人说个不字。他又道,“那就明日开战了?”
“先生。”柳雁回过神,朗朗叫出声。
郑昉只觉心尖要冒出冰水来,她何时问过简单的问题?只怕等升到夏班,有了“问难”这一课,她定会难倒许多先生吧。
“且说。”
“我们跟谁比呀?”
“抽签。”
柳雁眨眨眼,“跟谁?”
郑昉已经预想那二十几个小身板等会要闹腾了,“二十四个班混战。”
果然,尾音未停,满堂都如炸锅的米花,不能停下。因为这事太荒唐了,万一最小的立春班跟最大的大寒班对上,那就不是牵钩了,而是可笑的戏台吧?而且他们是春日小班,从夏开始哪一个都是强敌,如何能赢?即使前面都碰上小班,但是最后还是要跟大班对上,那必输无疑。
既然都是输,那何必比?
不过是给人添笑柄。
这一想,士气全无。炸开的米花已消停回锅,即使再在锅底点火,也蹦不起来。看得郑昉好生郁闷,他也是想不通为何院士要这样决定,一路跟众先生商讨,却没得出个结论。
可薛院士决定的每一件事,都莫名地让他们笃信——定不会错。
所以无论如何,签还是得抽的。
士气已没,底下都开始在说中午想吃什么,伙房哪个婶婶给的菜多。郑昉说了一遍让人来抽签,竟没人理他。又说了一遍,才有人听见,纷纷道,“雁雁去抽吧。”
柳雁为人果敢,学得又好,小考两次皆是满分,班上男童都对她敬重三分,更有甚者还叫她柳小将军。这样霸气的抽签,定是要推她去的。
柳雁也不扭捏,大方上前,抽了一支。瞧见竹签上的字,柳眉紧拧,并不开心。
众生探头“雁雁你抽了什么”“不会是夏秋冬以上的吧”“快让我们瞧瞧”。
郑昉也满怀心疼,“就算是抽到大班,也别哭哦。”
柳雁扬了竹签,“立春班。”
众人没料到竟抽中最小的班,如添了三把柴火的米花,又重新炸了起来。无论如何,不用垫背了,不用做二十四班的尾巴,更不会被人嘲笑第一场就输了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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