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定泽见她出来,换上朴素衣裳的她倒比耀眼华服更好看,“媳妇,我饿了。”
方青蹲下身,见他手上沾了水,冻得手紫红,提了衣角给他擦干净,“等会就开饭了。”
她瞧瞧外头,下人都守在外面,柳定泽说院子小,不许他们进来,倒是都听从。只是知道自家爷在这,总该探头看看,哪能让他一人在这玩水。说到底,还只是把他当主子,不会真疼。想着,握了那紫红的手,给他取暖。
柳定泽抽手回来,往自己怀里缩,“手冷,你也会变冷,我去找常六要暖炉。”
一会他回来,手中拿了两个小香炉,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自己抱了一个,很是满足,“真暖。”
方青的心比手里的炉子更暖,握了他的手往里走,“进去吧,外头冷,屋里烧了炭火。”
柳定泽点点头,又去瞧她的眼,“媳妇你哭了?”
方青缓声,“风大,吹的。”
柳定泽瞧瞧外头,“嗯,风确实挺大的,我们快去烤火。”
方青也看了看院子那株被风吹得摇摆的小树,风虽大,却已开始大地回春,冰雪消融。
柳雁第二日从宋家回来,因带了酥饼,同祖母问安后,就匀了些送去给四叔四婶。进了院子立即往那平日四叔最爱蹲的槐树看去,竟没瞧见人,不由奇怪。管嬷嬷见她往那张望,猜着她心思,笑道,“四爷如今可是有媳妇的人了,四太太多少会看着些的。”
“对哦。”柳雁大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先生突然就变成四婶了,可想到四叔有人疼,她也高兴,况且不管怎么说,先生做四婶,比那郑氏好太多太多,“嬷嬷,等那两个孩子拜了祖宗领进门,我就得从七姑娘变成九姑娘了么?”
管嬷嬷答道,“柳小公子是七少爷,芳菲姑娘是八姑娘,您自然是九姑娘了。”
柳雁轻哼,对家里新来两个孩子自己却还是最年幼分外觉得不痛快,“我竟然还是最小的。”
管嬷嬷意外道,“嬷嬷这可就想不通了,这有何不好?哥哥姐姐都会让着姑娘,长辈也会更疼您。”
“以前想,如今不想了。”柳雁也想后头有个小小人跟着她喊她姐姐姐姐,最好是爹和娘亲的孩子,因为她过几天就要去书院了,晨起去,日落回,夜里娘亲是爹爹的,她不过同母亲待上一个时辰。她还好,在书院人多。可母亲呢?所以还是生个小小人吧。
敲了四叔的房门,就听他在里头朗声,“谁呀?”
“四叔,是我。”
开门的不是柳定泽,是方青。柳雁抬头看见她,倒觉梳起妇人装的先生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温和,好看极了,“婶婶。”
方青听她喊得这么干脆,自己倒有些不适应,“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