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要睡觉。”
嬷嬷苦笑,方青走了过来,摆摆手让她退下,探身,“四爷,起来吧,等会给老太……给娘敬茶后,你再睡回笼觉可好?”
“不要。”柳定泽最不喜没睡够就被迫起身,况且还是这大冷天的,一会从被褥下探头,“女先生,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方青还没答,旁边的下人已是噗嗤笑出声,“四爷,您不能再叫‘女先生’了,得叫别的。四太太的名字呀,或者直接叫‘媳妇’也成。”
“为什么啊?”
嬷嬷转了转眼,“您起来去叩头奉茶了,奴婢就告诉您。”
柳定泽衡量一番,到底还是起来了,反正他不起身她们就会一直在旁边唧唧喳喳,比那知了还知了。坐在床边看她们穿鞋,又低声同方青说道,“明早不要开门让她们进来,把门和窗户关得死死的,就吵不着我们了。”
方青抬眼看他,见他说的真挚,不由笑笑,“今日不同,以后没事不会常常早来的。”
柳定泽本是睡眼惺忪,听见这话可算是安心了。
下人服侍两人起身时,嬷嬷去床上找了找,在角落找到那白喜帕,看看上头,仍是洁净如初,未染处子之红。再看被褥,半点元阳不见,干干净净。心中了然,两人昨夜不曾行房。
先行出去捧了白喜帕前去见老太太,老太太一见上头干净,在意料之中,又不自觉叹气。一会说道,“用过午饭后,就让人接两个孩子回家吧。”
钟嬷嬷稍有迟疑,说道,“可四太太刚进门,这事您当真不考虑缓缓么?”
老太太说道,“你可是以为我糊涂了?”
钟嬷嬷伺候她数十年,听了这话微微弯身,笑笑,“奴婢怎敢。”
老太太叹道,“明心的字是他在弱冠之年时我给他取的,就是想让他心智重新开窍。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也是没得盼了。而今娶了媳妇,却又不懂行房的事,方青又是个端庄人,做不来那些主动伺候的事吧,两人想要个孩子,我瞧着难。早点把柳翰芳菲接回家,同方青感情好些,孩子还小,养着养着就会忘了亲娘。日后对老四和四儿媳都好,可是这道理?”
钟嬷嬷也是轻轻叹息一声,“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到。”
“你以为我愿意多想,不过是因为身为母亲,必须得多思虑三分罢了。”老太太什么都不愁了,只愁这个儿子。如今四儿媳进门,这高悬多年的心,总算放下一半,“可吩咐好府里的人,不许提什么瘸啊跛啊之类的?”
“提了,若敢议论四太太半个字,便立刻赶走。”
老太太点点头,一会下人来报,四爷和四太太已经到了大堂,等着奉茶。老太太满心愉悦,这杯茶,定是会喝得最高兴的那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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