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荷同她妯娌,处得也好,说道,“你以为三弟他不想来么,还不是你走时丢的话太狠了,连我都当真了。我过来也不是因他拜托,而是老太太让我来的,就怕让三弟来,你的话却不是吓唬他的。”
殷氏一听,心里总算好过了些,仍是执拗说道,“他也是个傻的,我哪里真会那样做。”
李墨荷执了她的手,笑道,“可是三弟心疼你,就怕你真那么做了,那他不是要后悔一世。”
殷氏蓦地冷笑,“心疼?他若心疼就不会在外放时给我弄出个疙瘩来。”说及这,她便忍不住要落泪,“嫂子,你可知,我父亲本是属意二哥的,但我死活不愿,鬼迷心窍要嫁给柳定康。二哥虽说纳妾,可都是明着来,不会一面同你说甜言道蜜语,一面却做龌龊之事。”
知她于柳定康情义颇深,否则也不会这样难过。可李墨荷总不好跟着说柳定康的不是,“三弟同老祖宗说了,他那日去邢大人府上做客,多喝了几杯,才要了那春华姑娘的身。那春华是邢夫人的陪嫁丫鬟,本也不算什么。可不多久那丫鬟怀了身孕,人被邢夫人送到门前,说由他处置。三弟不忍让她落胎,就带了回来。许是想安置好她再和你提,谁想没寻到时机。”
殷氏摇头,“无论如何,他都是负了我。”
李墨荷也和她一同叹了一气,“你让人在路口盯梢,也是不愿我们去你家中,让你爹娘知晓此事吧?”
殷氏也不隐瞒,坦然点头,“是,我只和我爹娘说是回来小住。”
“那就是说,柳家你还是想回的,只是一时气不过。”
殷氏也不摇头,可却很不甘心,“嫂子,你回去就和他说,那关春华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进门,但是我也不会执意要她落胎,免得给我儿添了孽障。她和她所生的孩子,只能养在外头,不许带回家中。他若答应,我即日就回去,他若不肯,我就一直住在娘家。”
李墨荷觉得这要求并不过分,柳三弟也应当会答应,软声安慰了几句,待她情绪平定,才回家。
回到家中,夜幕已落,柳家也用过饭了。李墨荷去老太太屋里提了这事,老太太儿孙众多,三儿子又是个康健人,日后也会有更多子嗣,对关春华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比郑氏那两个孩子看得重,也点头赞同。让人叫了柳定康来,说了这事,他也答应了。
老太太放下心头大石,让他明日一早就去接殷氏。
说完这些,李墨荷回到屋里都已快到巳时,从窗前走过,见屋里灯火已灭,知晓房中人已睡下,无人等自己归来,竟心觉失落。在男子中,柳定义绝对是姑娘家喜欢的,她得了些温柔,也免不了动了心。可对方若轻视她,她也不会恬不知耻将情愫流露,有所保留。
来回奔波了一日,实在是乏了,便想进去拿了衣物去梳洗,饭也不想吃。见下人要敲门,止了她,免得吵了柳定义。下人见状,稍稍一想明白过来,说道,“二爷午后进宫赴宴去了,还未回来。”
似柳暗花明,刚阴霾满满的心顿时开明了,李墨荷面色已好了起来,他只是不在家中,并非不等她归来同寝,“备好炉子,外头冷,又在飘雪,二爷肯定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