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两腿一捞,起身将她拥进怀里,手里拿着那只青铜小公鸡“嘬”她耳垂,心爱地小声说“我一早起来就在你耳朵边儿嘀咕那么久,你个小懒猪真是一句话没听见去……”子牛又霸横起来,拿手上洛阳铲噘嘴去划拉他青铜小公鸡,帝也陪她玩,两个跟小孩儿似得你来我往,不多会儿,瞧她嘴还噘着,人已经是笑模样了。
帝给她把“洛阳铲”戴在脖子上,“这是多好的金铲子……”他是天下好东西堆着见的人,哪样的好处说不出一二,金算盘他说了哪儿好,那只青铜小公鸡他说了哪稀罕,这枚“洛阳铲”他更是赞不绝口,叫她戴着,好看!这也看出帝是把她“举起来”宠,不是专门说“我给你的才是最好的”,无论哪儿得来的,“只要是你看上眼的”那才真是最好!
之后,帝就跟普通男人一样,“不示弱”,不能“对她的一片心”被人比了下去——自然,这世上,谁又有他这样的气魄。
龟离行宫,比裳西行宫离大紫阳宫还要远些。从前这边有特别精美的壁画,之后毁在靖远帝的宠侍王捺手里。
靖远帝三十年不上朝,朝堂全交给了自小服侍他的老內侍王捺掌管。
王捺好修仙,选定龟离行宫做长居之所。
据说这老奴每天起得很早,喜欢背手到处转悠,就像一个老农,看看他的宅院。
他对几座宫殿里的壁画有点不满,暗乎乎的,看着有点眼花。亮堂一点多好呢,他遂找来人,拎来一桶石灰。草扎的刷子装上一个长把,在石灰桶里蘸一蘸,开始他的粉刷。
第一遍石灰刷得太薄,五颜六色还隐隐显现,农民做事就讲个认真,他再细细刷上第二遍。这儿空气干燥,一会儿石灰已经干透。什么也没有了,唐的笑容,宋的衣冠,洞中成了一片净白——看他害不害人!
不仅如此,当几面墙壁全都刷白,中座的塑雕就显得过分惹眼。在一个干干净净的农舍里,她们婀娜的体态过于招摇,她们柔美的浅笑有点尴尬。老奴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她们这就是不要脸,嘲笑他身残不中用!他吩咐去拿来几个铁锤,才几下,婀娜的体态变成碎片,柔美的浅笑变成了泥巴……
车上,帝向她说起这一切,子牛愤怒得都握紧了拳头!
所以太皇从来不带她去龟离行宫,那边也荒废一片,除了常年守行宫的人,方圆也圈起来,不常有人入。帝歪头瞧她,“父皇一度很推崇王捺的政见——我告诉你这些,不算挑拨吧。”瞧眼眸里的小闪烁。
子牛揪他脸,“就是挑拨!”帝得逞地笑,真的,颇为顽劣。
帝在这斑驳的龟离行宫真做了件“十分得她心”的事儿!
帝的审美有一套,
他也太深谙子牛的眼光,
他把子牛喜爱的漫画书成套成套从世界各地“一版二版再版”地全招揽来,
而后,
从天到地摞在从前壁画遗址的宫墙边,也不是瞎摞,根据漫画类别分放在不同的遗址宫殿里。譬如恐怖系列,就安放在光线较弱、破坏得最稀碎的墙旁,一盏孤灯下,那观看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