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妠车停稳,双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搁在双膝上,真是乖巧模样,嘴里却依旧从容叙述,“你有个弟弟,王驾驾,#4年高职……”他就像个活档案,把她一家子“经历”这一栏从头至尾表述得清清白白!
“你,王羊,”轮到她了,
从她小学细数,一年年,一桩桩,一件件——王羊听着,不禁眼眸湿红,这是她王羊“为人”的近三十年,虽说也叫历经坎坷,但也大致如愿如意。谁给的?叔儿,驾驾,小兵,西铭,多多,梅粒,秒秒……这些人多不容易,她岂能叫眼前这一人毁于一旦!
羊转头看向车窗外,手已悄悄放进外套,里头放着她一直就没离身的伏羲女娲石匕首——羊已有杀心。是了,“见招拆招”,当对方的“招”已经摸到你“最老底”,前有“荀小匀”、“佟话”前车之鉴,难道你还等着有旁人陷于险境再动手!
“是呀,你还弄得真清楚。”羊的声音轻,但杀心愈重,手中的匕首已握得紧!
绿灯,
陈妠双手再放上方向盘,重新启动车,“我就是一点疑惑,”他慢慢转动方向盘,“王羊,#9年已经因病去世,你又是哪里来的……”羊猛地抽出匕首翻身向他刺去!“那还真轮不上你管了!”却,陈妠哪里就真“乖巧”,似早有防备,他一个猛打方向盘,车向右一拐,羊顺势就向后仰!
后头惊险的喇叭声四响!他真沉着,一气呵成,道旁车一急刹就一掌捉住羊再次袭来的匕首锋!一手牢握刀锋,一手绕她颈后掐实她下巴,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沉声,“我还真不能不管,等我弄清楚了为什么吻你会出现你叔儿的模样,你再动手跟我算这笔账不迟。”羊多用劲儿,她用多大的劲儿,那笔刀锋就有多大的杀伤力,这时,他手握刀锋,已鲜血直流,顺着他手腕流下。但他丝毫无觉,再狠狠掐了下她下巴,这才露出一抹戾气,“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你叔儿别老占着我脑壳才是重点。”说着,全松开了她,回到座位,抽出纸巾握在流血的手上,依旧看着前方,目光坚毅冷冽…好像,好像真的“她叔儿总占着他脑壳”是有多烦人!他的脑子是要办正事的,没空容纳不相干的谁谁谁……
羊早已愣僵那儿!
一来,肯定是这句“为什么吻你会出现你叔儿的模样”叫她吃惊!难怪他那么爱如狼如虎吻她,是因为叔儿在他脑壳里,作乱?……
再就是,再次肯定他不是妖呀!因为伏羲女娲石匕首对他并没有“特殊杀伤力”!
羊也茫然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他再没废话,手上的血看来一时也是擦不尽止不住的,不管了,再次启动车。
一路,羊也再没动作,她僵怔坐那儿,手上还握着匕首,但有一点也算奇怪吧,刀锋上已没有他任何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