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她弟弟终于正途落定,望着一身菌庄精神奕奕的驾驾,而且,又要带着他去见最亲的三叔了——羊啊,开心的,真有种“此生无憾”,
结果,真此生无憾了么,所以老话说“乐极生悲”,在她身上就展现出绝佳了……
钟兴开车,送这姐弟两去否山监狱。
其实前一天梅粒就问过羊,你要去探望你叔了,要不要提前先跟否山那边打个招呼。早先按梅粒的想法,这大个好事儿,老子要见蚕菌的儿子,在个监狱多不方便,把叔儿从否山里弄出来也不是个难事。但,羊坚决不准!所以这也是出发前梅粒得事先“请示”一下她的缘故:她家三叔的事儿,谁都不敢轻易插手。
再说详尽点,你说她如今和多多也早已突破“被辖制”的关系,多多难道就没想把她三叔弄出来?肯定早想过呀!但是这下是羊不愿意了——嗯,哪里是羊不愿意,是她三叔不愿意出来!
羊这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了,三叔胆子现在变得特别特别小,饶是羊在他面前举三指发誓“我现在路子硬得不能再硬,保准你正规出来,谁也不敢找茬了。”三叔摇头,“天下就没‘保准’的事,我还是规规矩矩把牢做完吧,你也别想心思再把我弄出去,再硬的路子又如何,保不齐将后来会反噬,成为最硬的钢枪打在你身上。羊儿啊,叔儿在里面呆着也还好,修身养性,不操心这些了啊。”羊有什么办法,只得作罢。
所以得亏梅粒问了声她,羊跟她叔一个样儿,直摇头,“不必不必,普通探监即可。”羊也是听叔儿的话,一切按规矩来,老老实实绝不落人口实。
车上,羊和弟弟坐后座,两只手就没送过驾驾的手,高兴地啊,一会儿嘱咐他老些,一会儿又回想从前她和他爹对他的担心……其实,这期间,羊哭好几场了,就是这么奇怪,说着说着就哭起来。驾驾直当她喜极而泣,不住乖乖儿一样发誓,一定好好当冰绝不负她和老爹期望!
路过曹县,望见道旁有人摆着才从曹泉里捞出来的新鲜螃蟹,羊忙喊钟兴停车,“我叔儿最爱花雕醉蟹了,我这会儿现做点给他带去。”笑着,脸上甚至还有刚儿哭过的泪渍。
她也是能干,买来好些新鲜蟹,又叫驾驾跑去那头小卖部现买来几瓶白酒,羊啊,现糟,那认真的模样,绝佳的手艺,钟兴见了都由衷佩服。
糟好后的醉蟹,田黄寿山的“果冻”之色,凝脂软糯绵密,洇润粘牙,酒香氤氲,美得很呐!钟兴开车不敢叫他现尝,只给他闻闻,羊说“等看完叔儿,回程我开车,你也吃些哈。”钟兴只点头“好好”。
却,没有“回程”了。
钟兴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天这一幕吧,
羊抱着她刚糟好的无论色泽还是味道都绝佳的醉蟹,一手还牵着她弟弟往车边走,驾驾还跟姐姐笑着说“老爸从前吃醉蟹——”一些有趣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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