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揄追摇摇头,倒不是“小伙子愣头青儿”似得“愚忠感”,他身上有种谋臣的沉定感,没有坐下,他直视参长,“既然开诚布公,我就实话实说,自母亲从前的糊涂,早已将我揄家推至悬崖边缘。我是长公主的儿子,更是千年揄家的传人,祖宗的光耀被毁塌至此,怎会不痛心!”他扭过头去,似眼中冒出红丝,“揄家辅佑明主,世代学说正,心经明,不能就因为一个女人的痴心妄想……”
“请坐。”祁神声音放柔许多。他这类掌局的神,最是会审视人心,绝不是被揄追“此赤诚心”感动,而是,这是“收服”他的最佳切入时机!
“揄氏一门,不与世俗争权夺利,家训典范,正心、诚意、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说得揄追啊!……眼通红!这是真正在收他的心!
总之,这次揄追前来“投诚表忠心”,祁神收着也防,他是堪称天下第一“世家子”了,说没有野心,谁也不得全信吧……不过,这人着实也有卓绝一面,他之后给祁神的谏言,倒也针针见血。也提到蒋昌徐,甚至也提到了和橘悦一样的考量,防止他走极端,虽说保住了蒋家,但是对参长可没有一点好处……
哎,有时候真是这个理儿,你往往担心什么它偏偏就来什么,哪个大家族的末路说到底不和子孙的不肖有关?全是作的。
毛西路发生那场惨绝车祸时,银河正沿着郭勒湖慢跑。
郭勒湖是宫里距离天子寝殿最近的一个小海子,它原本是个断头路,就是东北角靠藻圆宫的水路并未修桥。但是由于最近溥皇多陪银河往这边慢跑,断了的水路这会儿全铺上了浮桥,路通了叫帝后可以环湖跑不说,更添浪漫景致。
这会儿,银河独自慢跑,呼吸这绝佳的清新空气。
忽一瞥眼,她看见对岸一人,一愣,
蒋昌徐。
他估计才从藻圆宫出来,也是一人独走,随从稍远跟在后头,看上去……怎么说,就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银河都觉着他似乎老了许多,脚步慢,明显沉重,对他本能一种“敬而远之”吧,银河收回视线,并未久注意。
只是偶尔再瞥眼对岸时,看见从后面忽然快跑上前一人,对他汇报了几句什么,突然蒋昌徐就似站不稳了,那人赶紧扶住!
银河也停住脚步,向那边忧虑张望,
只见蒋昌徐抬起右手不叫那人扶,他又独自往前走,且似乎不叫后面的人跟着了……走得更失魂落魄般……
银河终是不放心,到这边浮桥,她快步跑了过去,结果,竟失了他的踪影,人呢,银河到处张望,
待她撑头往一棵大树后一看哇,吓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