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着她的脸,拿起与司机的通话器,“开进车库,你先走吧。”
“好。”
难怪有人说司机是“最后一道防线”,他们必须得忠诚,而忠诚的首要就是“嘴严耳聋眼瞎”,嘿嘿。
议长着实人生里冲动了这一回,他知道自己和银河总会走到这一步,但是起码该有个叫她舒适的环境。而且以他这样的地位与道行,冲动到不顾避嫌司机,车里就——总还是生平头一回!不管今后他被她磨得一再放纵,车里不晓得鬼混几何,也都说明雪银河于他而言的极特殊性!他是真的爱她,爱她甚至愿意放纵自我。
……
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
雪银河来庐山是与一大群文人一起开会。
回过去看,庐山本来倒是文人的天地。
在未上庐山之时雪银河有一些零碎的印象,好像是天朝早期最伟大的文人之一司马迁“南登庐山”并记之于《史记》之后,这座山就开始了它的文化旅程。在两晋南北朝时期,它的文化浓度之高,几乎要鹤立于全国名山中了。那时,佛学宗师慧远和道学宗师陆修静曾先后在庐山弘扬教义,他们驻足的东林寺和简寂观便成了此后天朝文化的两个重要的精神栖息点。当然,使得这一僧一道突然与庐山一起变得文采斐然的,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庐山还拥有过陶渊明和谢灵运。
雪银河他们是坐着小轿车上庐山的,但是在去九江的长江轮上她听一位熟悉庐山的小伙子说,上庐山千万不能坐车,一坐车就没味,得一级一级爬石阶上去才有意思。他一边详尽地告诉她石阶的所在,一边开导:“爬石阶当然要比坐车花时间花力气,但这石阶也是现代修的,古人上山连这么一条好路都没有呢。”他的话当然有道理,可是船到九江时天已擦黑,他们是一个团队,且行程都被安排好,同行又都是老文人老学者,爬石阶肯定不现实。
果然,庐山的车道修得很好,只见汽车一层层绕上去,气温一层层冷下来,没多久,枯岭到了。枯岭早已俨然成为一座小城,只逛荡一会儿就会忘了这竟然是在山顶。
雪银河就是在快要下车时接到胡育颜的电话,
“我不在京里。”雪银河一边好奇地望周围景色,边说,
“我知道你不在京里,晚上你没事吧,我去接你。”
“我在庐山顶!”
“庐山顶怎么了,你在云上飘着我也能接到你。”胡育颜个吊儿郎当的,笑着说,挂了。
人有直升机的,肯定接得到她。
黑夜下看庐山真是另一番风味,
雪银河边走边叹,一手还指点,“舒白香在庐山逗留了100天,住过好几处寺庙。寺僧先是怀疑他是‘大官人’,后来又怀疑他是‘大商贾’,直到最后写出《天池赋》贴在寺壁上,僧人才知道他原来是个知名文人。这件事情可以证明,舒白香游庐山时那种虽不免艰苦却还有点派头的举止,与僧人们习见的游山文人很不相同;当时的庐山游客中,最有派头的已数‘大官人’和‘大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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