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蹲下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蹙眉道:“脸色这么白,体温却有些高,可不单单是饿的吧。”
然而队伍里别说医生了,就连懂点医术的都没有,想要给焕生诊断病症,那就只能快马加鞭地往南边赶,兴许能在他药石罔效之前赶到武川。
铃铛听了一急,在后头攥着拳头,怯怯地问道:“我可以回去吗?祐川城里有英吉利亚人的医生,他们肯定可以救焕生哥哥的。”
“说的什么浑话!”饶是关爷都神色一厉,凶了铃铛。
“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总之先赶路吧,分两拨人,我带着焕生先走。”李照转头去看关爷,说:“其他人救劳烦关爷你带着,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希望走时多少人,到同昌就是多少人。”
其实要说赶路,最重要的就是粮食问题。关爷突然被托付以重任,结结巴巴诶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关爷担心粮食问题,涣生何尝不是抱着同样的担心。
“姑娘……可否帮我们解决一下这一路上的粮食问题?”涣生没说上一句话,那脸色就是肉眼可见地颓靡,仿佛随时能背过气去。
李照与关爷一道合力将涣生重新抬上驴车,接着指了指后头,说:“等等吧。”
等谁?
关爷纳闷地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围在一旁,交头接耳的,时不时跟着去看那来时的路,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惧。
铃铛就更加惴惴不安了。
她吞了吞口水,回头望着隐隐泛着鱼肚白的天边,目光下移,心里头没底。
此处离祐川城差不多是将近一个多时辰的路,而李照带着铃铛骑丹顶鹤并用不了这么久,她们本该更早的和涣生等人汇合。
但她们就是来晚了。
原本已经出了城的李照想起刚才见到的彭文昌,心思一转,驱使着丹顶鹤就往回赶了。
“哎哟我的娘欸。”跑了半道,本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彭文昌一见这不远处滑翔而来的煞神,当场跌坐在了地上,只差没尿裤子了。
李照示意铃铛留在丹顶鹤上,随后潇洒地落了地。她一路无视彭文昌身边的那些个戒备高举火铳的喽啰,径直走到了彭文昌面前。
“祖宗,我叫您祖宗行不行?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我可真没对你做什么事呀!”彭文昌的腿上的伤口被剐蹭了一大片,流脓流血。
喽啰们自然是不敢动的。
他们举着的火铳其实已经打空了火药,眼下这么做作,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