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在屋中闲坐着,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瓶中的花枝。等到丫鬟进门来回禀,说是姚太医来了时,她莫名紧张起来, 停顿了片刻后方才吩咐道:请姚太医进来吧。
姚太医年纪虽轻, 但为人沉稳, 是个沉默寡言的。他依着规矩问了安,得了南云的允准后,便认认真真地替她诊起脉来。
南云端坐在那里, 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姚太医的神情, 她紧张得很, 下意识地攥紧了另一只手。
诊脉之后, 姚太医那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出现些笑意,同南云道:恭喜娘娘,也恭喜王爷,您这脉象是有喜了。
虽说先前早有揣测,可真听到这论断后,南云还是情不自禁地问了句:果真?
以姚太医的医术, 诊个喜脉还是没什么难度的,他颔首道:千真万确。
南云尚没来得及反应,一旁的白芷却是忍不住笑道:恭喜娘娘了。
只不过据脉象而言,娘娘近来应当是忧思过度,于身体有碍。姚太医并没同她掉书袋,直截了当地说道,胎像不稳,需得好好将养才是。
以往,南云是并不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的,可如今却不敢再大意,点头应了下来。
我会开个安胎的方子,每日按时服用,姚太医顿了顿,而后又劝道,只不过心病难医,还是得娘娘自己想开些才行。
因着身世的缘故,自打在茶楼见过伯恩侯后,南云就心中就未曾有过清净。
纵然是知道要想开些才好,但她也没法断言自己一定能做到,只好苦笑了声:我尽力。
姚太医并没多言,只是将该注意的事项都一一嘱咐了,而后便到一旁去写方子了。
白芷开心得很,等到送走姚太医后,她将方子给了小丫鬟去抓药,自个儿则是同南云道:这可真是大喜,等到晚些时候王爷知道了,必然也会非常高兴的。
南云的手交叠着覆在小腹上,平坦得很,若不是有太医亲口告知,她怎么也想不到里面已经有了个小生命。
那会是她与萧元景的孩子。
一想到这一点,南云的嘴角便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数日以来的阴霾扫空许多。
等他回来,我就亲口告诉他。南云抿唇笑道。
这高兴还没持续多久,她就又开始杞人忧天了,轻声同白芷道: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了孩子会是怎么个情形,也压根没半点头绪这孩子来得突然,我都还没想好还如何教导才好。
她说这话时,神情认真得很,柳眉微蹙,的确是一本正经地在考虑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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