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时候知道得越多, 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就更多,姜母与花嬷嬷竭力隐瞒,谁也不肯告诉她,正是因为这个道理。
桑榆心中反复掂量着, 及至上了马车后, 方才低低地唤了声:阿云?
我没事, 南云摇了摇头,尽力露出个笑容来,我只是在想, 她方才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人来向花嬷嬷打探我的身世?我的身世能有什么问题?
南云来之前, 想过许多可能的假设, 可怎么也料不到竟然会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对这件事, 桑榆也束手无策,压根没什么建议能给,只能徒劳地安慰着她。
桑榆心中虽也有猜测,但却并不好随意提,倒是南云没什么顾忌,垂眼道:难不成, 我并不是姜家的女儿?所以才会有人专程来打探。
除此之外,仿佛也没什么合理的解释。
其实桑榆也是这么想的,可并没附和,左右为难地看着南云。
南云原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自顾自地念叨道:若是这么着,我倒是想起一桩事来
什么?桑榆凑近了些。
当年,我那幼弟失踪之后,全家都要找疯魔了,也没能寻着他的下落。此事虽已经过去多年,但南云再提起,仍旧不自觉地带上些伤感,停顿片刻后方才又道,偶然间,我听花嬷嬷私底下感慨,说是母亲身体素来不好,子嗣一道上艰难,当年求仙拜佛好不容易才怀上了小公子,没想到竟会摊上这样的事情。
当年南云的年纪并不大,又只顾着难过,并没琢磨过花嬷嬷这话究竟有什么不对。如今起了疑心之后,再想起这事来,极其敏锐地抓到了一直被自己忽略过去的点。
桑榆愣了愣,随意也回过味来,意识到南云这话中未尽之意。
南云与幼弟的年纪相差不过三岁,若她真是姜母所生,又何来身体不好,子嗣一道上艰难这一说法呢?
除非姜母只生过那么一个小公子,方才说得通。
这桑榆迟疑片刻,你要去问伯母吗?
事到如今,若是真想弄清楚这件事,怕是也只能去问姜母了。
南云兀自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不。这事已然是她的心病,我若是拿去问,那就是逼她了。
无论南云究竟是不是姜母亲生的,这些年来的情谊总不是假的,她不可能为了这么个揣测,就不依不饶地逼着母亲提自己不想提的事情。
其实若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无论当年究竟有过什么样的事,伯父伯母这些年来的确是将你视作己出。桑榆抿了抿唇,轻声劝解道,倒也没必要细究,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