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许久,南云咬了咬唇,终于将这套襦裙换上身来。
这是套小袖齐腰襦裙,南云系好腰间的系带,又理了理衣裙,走到铜镜前照了照。
说来也巧,这衣裙明明是随意从库房中翻出来的,但竟与她的尺寸差不离。身形窈窕,纤腰不盈一握,露出的皓腕在天水碧色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欺霜赛雪。
南云绾了发髻,斜插了两根蝴蝶簪,点了唇脂后便出了门。
因着这一番耽搁延误,南云到前院时萧元景已经起了,随意披了件外衫,倚在大开的窗边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天生一副好相貌,面如冠玉雅致风流,应当是才起的缘故,并未束发,神态散漫得很。
南云觉着,旁人总说宁王殿下性情和善,大抵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所以就显得格外好说话。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进了门。
说来也是奇怪,原本日日都能见着的晚宁今儿居然不在,旁的小丫鬟也不大敢进去打扰萧元景,近身服侍的事情便落到了南云身上。
南云才进内室,萧元景便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微微一怔。
南云被他这目光看得紧张起来,垂着的手不由得攥紧了些,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长得好,但萧元景这些年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
这衣裳给你,倒也没浪费了。萧元景也不知是想起什么来,笑了声。
南云心下稍定,也抿唇笑了,上前来伺候萧元景更衣梳洗。
她的手很巧,束发戴玉冠也是片刻间的事情,萧元景坐在那里由着她摆弄,及至事情都收拾妥当,南云又出去传了饭。
萧元景的目光大半时间都落在她身上,但却并没说什么,及至吃完了早膳,他才向后一倚,问出了自己一早上的疑惑:我怎么觉着,你今日格外殷勤些?
南云:
她一直都知道萧元景很敏锐,但自觉今日并没露馅,却不料他竟又轻而易举地给戳破了。
这原就是本分,怎么能算献殷勤呢?南云勉强解释,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发飘。
萧元景看向她的目光中戏谑之意渐浓:这么说来,你以前就是有失本分了?
这黑锅实在是扣得莫名其妙,纯属曲解意思。
南云冤得很,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看向他的眼神便多了些谴责与委屈。
萧元景笑出声来,总算是高抬贵手,放过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