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从前不是最疼姑姑了嘛?这次就当姑姑和您闹脾气了……”
“姑姑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对亲近的人,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姑姑说这话,也是不和您生疏呢……”
“再说,姑姑人在宫里,您再生气,她也看不见啊,您气坏了身子,不仅您自己亏得慌,还得孙儿和安玉来照顾……”
安玉便是瓜尔佳氏的闺名。
被点名的瓜尔佳氏看向丈夫的眼神老复杂了。
董父丝毫没有感觉被安慰到,他回头瞪着董延龄,吼道:“怎么?你小子不愿意伺候啊?”
“这哪能啊,”董延龄当然不认这点,他立马表心意道:“孝顺祖父是应该的,别说侍疾,就是以后等祖父老的不能动了、牙齿掉光了,要孙儿背着走路、一口一口喂软食,孙儿也绝没有二话!”
董父:……
你小子咒谁呢?
虽然对董延龄的话特别不满意,但董父也知道大孙子的德行,这小子从小说话就噎人,他老人家已经习惯了。
他十分勉强的点了点头,捏着鼻子认了这份“孝心”。
谁料……他放了董延龄一马,但董延龄却不肯放过他。
见祖父点头,自以为得到认可的董延龄来劲了,他再接再厉的说道:“可话是这么说,您老人家也得为咱们几个考虑一下啊!”
他很认真的说道:“孙儿我才刚刚新婚,正是新婚燕尔,二弟明年就要下场科举,正是要专心读书的时候,您要是这个时候病了,我和安玉倒是没什么,大不了让阿玛额娘再晚些时日抱孙子……”
瓜尔佳氏:……
她把头埋得很低,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又羞又气,只恨不得封住丈夫那张什么都敢往外冒的嘴。
“只是二弟就不行了,您想想,您要是给气病了,姑姑最多就是给您送点药,可二弟可不一样啊,他又要端汤送药的在祖父您面前尽孝,又要点灯熬夜的苦读,他才十几岁的年纪,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能吃得消……”
董延龄的嘴皮子特别利落,一旦打开了话匣子,那话就像打了激素的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冒出来,根本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
在这一点上,倒是和他姑姑是像了个十成十。
他此刻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压根看不到祖父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和妻子不忍卒视的表情。
他自顾自的预判着:“这一来二去的,只能有两种结果,要么就给拖的伤了身子,要么就耽误了读书,明年科举就得……哎!”
“你给老子闭嘴!”董父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他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指着董延龄的手指都在哆嗦。